紀雲搖了搖頭道:“盟主與梁尊使所談之事乃是機密,雲兒不能過問。”
“好吧。”
梁言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古宅之中,九曲長廊互相交錯,中間沒有半個人影,但他稍稍感知片刻,便察覺到了後院中的一股強大氣息。
梁言沿著走廊,穿過幾座假山,便來到了後院之中。
出乎他的意料,飛星盟的盟主,傳說中修煉了歹毒魔功的修士,居然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儒袍書生。
這書生不過三十出頭,長得眉清目秀,麵相和善,此刻正依靠在石桌旁的藤椅上,悠閒地泡著一壺清茶。
他看見梁言進來,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開口道:
“稀客稀客!梁尊使大駕光臨,當真令此處蓬蓽生輝!”
梁言微微一笑道:“盟主折煞梁某了,說起來我自從接掌雲煙會,便一直瑣事纏身,以至於還沒能來星河宮見過盟主,實在心中有愧。”
孟起白哈哈一笑,從藤椅上站了起來,拉著梁言的手道:“梁尊使太客氣了,你少年英雄,老夫與你神交已久,不必再以盟主相稱,直接喚我一聲道友即可。”
“如此,便僭越了。”
梁言微微一笑,他始終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但卻並未有太過熱情的舉動。
“梁道友,請坐請坐。”
孟起白把梁言請入坐席,又給他親手沏了一壺清茶,方才開口道:“梁道友遠道而來,孟某這裡也沒什好東西,唯有粗茶款待,讓梁道友見笑了。”
梁言臉色淡然,並未伸手去碰那杯茶,而是直接開口道:“孟盟主太客氣了,隻不過梁某素來喜歡開門見山,孟盟主為何單獨召見在下,還請明說了吧。”
他這話說得有些無禮,但孟起白卻並未在意。
悠悠地坐回了自己的藤椅之後,孟起白回答道:“梁道友果然快人快語,那麼老夫也不藏著掖著,你可知此次百盟大會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梁言心中一動,表麵卻是不動聲色道:“哦?此話怎講?”
“哼,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老夫執掌飛星盟數百年,對外數次擊退狂獅盟的入侵,對內也是治理得井井有條,沒想到還是被自己人嫉恨了。此次百盟大會上,居然有叛徒勾結狂獅盟的修士,意欲置我於死地!”
“竟有此事!”
梁言故意作出一副吃驚的表情道:“狂獅盟和我們乃是死敵,飛星盟中的修士怎會和他們有所勾結?”
“老夫也很心寒啊。”孟起白臉色沉痛地說道:“然而現在是證據確鑿,參與這次叛亂的,居然就是聲名赫赫的六大星尊!”
聽到這裡,梁言不由得眉頭微皺,在座位上沉默了起來。
“老夫自問待他們不薄,盟中的一應資源,都是優先供給星尊所在的勢力,沒想到他們卻覬覦星河宮中的寶物,竟然答應狂獅盟的人共同瓜分星河宮!”
“此事事關重大,不知盟主有何對策?”梁言忽然開口問道。
“這是生死之爭,他們既然想要算計老夫,那老夫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這次百盟大會上,隻要他們真的出手,我必然以雷霆之勢鎮壓叛亂!”孟起白臉色嚴肅地說道。
“六大星尊雖然都是聚元境巔峰的修為,但盟主卻貴為金丹修士,應對起來理當遊刃有餘吧?”梁言微微笑道。
“非也!”孟起白擺了擺手道:“倘若你明知必死,還會去送死嗎?”
“這”
“六大星尊隻是他們明麵上的力量,除此之外肯定還有許多後手,單是我星河宮中被買通的內奸,都不知道有多少。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孟起白長歎一聲道。
“那孟盟主將此事告知在下的目的是?”梁言微微皺眉問道。
“梁道友進入冥獄時間最短,來曆清白,據我所知,你與六大星尊並無瓜葛。故而孟某想請梁道友在此次百盟大會上助我平叛!”
梁言聽得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苦笑道:
“盟主說笑了,梁某神通淺薄,如何是六大星尊的對手,更彆提他們準備的淩厲後手了,此事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梁道友又何必自謙?”孟起白淡淡一笑道:“雲煙城中,你獨自斬殺了兩名獅王,這還不算什麼。據我調查,狂獅盟中有三個排名在前五的獅王和你去了同一個地方,而這三人至今還未回歸,恐怕都是被你斬殺的吧?”
梁言瞳孔微微一縮,心中暗忖道:“沒想到這人的耳目眼線如此之多,居然連此事都被他發覺!等等難道孟起白也知道了竹林所在?”
想到這裡,他不禁冷哼了一聲,淡淡道:“盟主真是手眼通天,沒想到梁某的一舉一動,都在盟主的掌控之中!”
孟起白悠閒地飲了一口清茶,方才緩緩開口道:“梁道友不必動怒,其實此事我是從狂獅盟那邊得知的。”
“狂獅盟?”梁言疑惑道。
“嘿嘿,既然狂獅盟能在老夫的身邊設下暗樁,難道就不許老夫在他們那邊安排內應嗎?”
孟起白笑著說道:“我在狂獅盟中的內應告訴我,李炎與三位獅王勾結,想要除掉雲煙會的首領,卻不料這一去就再沒回來。而如今梁道友活生生地站在這裡,那這三位獅王的下場可想而知了吧?”
“盟主果然好手段!”
梁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卻沒有再往下接話。
“梁道友,我讓你助老夫平叛,卻也不會白白使喚你,還記得登台大典時,老夫托徐淵送你的三件賀禮嗎?”
“自然記得,徐淵當時說過,這第三件賀禮,須得我親自上門來取。”梁言淡淡道。
“嗬嗬!”
孟起白微微一笑,右手手掌猛然一翻,桌上居然多出了一個翡翠玉盒。
“老夫送你的第三件賀禮,就是我星河宮珍藏的玄天之水!”
青葫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