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半年時間,星河宮一直風平浪靜,所有事情都照常進行。
唯一不同的是,蕾雅似乎更忙了,而那位傳說中的梁盟主幾乎從不出麵,將飛星盟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她來定奪。
此女雖然隻有築基期的修為,但梁言將盟主印給了她,見印如見盟主本人。而梁言當年劍斬孟起白的餘威猶在,故而整個飛星盟上下,沒有一人膽敢對她不敬。
此時此刻,遠在星河宮不知多少萬裡的一片荒漠之中,有兩個身影正在激勵地搏鬥。
其中一個是條怪魚,腦袋奇大無比,尾巴卻極其細小,背上還有六隻短翅,看上去荒誕無比。
而它的對手,卻是一隻白色小獸,形似狸貓,掌厚多肉,尾巴奇大,蓬蓬鬆鬆,頭上還有一對兔耳,顯得十分可愛。
就是這麼可愛的一隻小獸,居然與那巨大無比的怪魚纏鬥在了一起。
“吼!”
一聲巨響傳來,卻是那條怪魚從天而降,一張血盆大口猛然張開,朝著白色狸貓咬了過去。
那狸貓也不害怕,在半空中把身形一扭,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眼見狸貓消失,怪魚銅鑼般的雙眼輕輕一轉,片刻後就看向了自己頭頂左上方的位置。
那裡剛才還是空無一物,但此刻卻已經多出了赤、藍、青、黃四色光暈,而且周圍溫度陡然升高,瞬間就好像進了丹爐一般。
那怪魚見狀,立刻把頭一縮,腦袋朝下,徑直沒入了沙漠地底。
與此同時,半空中有四團火焰同時射出,幾乎就在怪魚消失的一瞬間,打在了它剛才所在的位置。
轟隆!
一聲爆炸般的巨響傳來,方圓百丈的荒漠都被這四色火焰炸了個焦黑。
半空之中,白色狸貓的身影緩緩顯現,雖然剛才打出了威力驚人的一擊,但此刻卻沒有半點放鬆,反而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下方的沙漠。
“吼!”
一聲怒吼傳來,它腳底下的黃沙猛然炸開,怪魚巨大的頭顱從地底冒出。與此同時,數不清的風沙在怪魚周圍形成了一股股小型龍卷,全都向著白色狸貓狂卷而去。
漫天風暴之中,那隻瘦小狸貓被吹得左搖右晃,似乎有些立足不穩。
然而它的眼中卻沒有任何畏懼之色,反而迎著風暴向前,居然不閃不避,想要與怪魚正麵硬拚!
“吼!”
在飛撲的過程中,白色狸貓也張開一張小嘴,極其誇張的怒吼了一聲。
雖然它的體型比對手小了不知多少倍,但在氣勢這一塊卻是拿捏得死死的,在吼聲的比拚上也沒有弱於對方。
兩個身影很快便糾纏在了一起,準確的說,是白色狸貓躲過了怪魚的血盆大口,反過來撲在它的背上,將自己的四隻利爪狠狠的抓了上去。
這四隻不起眼的獸爪,居然毫無阻礙地刺穿了怪魚的鱗片,與此同時,四種顏色各異的火焰在怪魚的體表燃燒了起來。
那怪魚的巨眼瞪得鬥大,嘴中發出痛苦的慘嚎,白色狸貓居然還不過癮,又張口一咬,狠狠地咬在了它的背上。
無儘的火焰蔓延開來,覆蓋了怪魚的整個身軀。
它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在荒漠沙地上不停翻滾,卻怎麼也甩不下背上的那隻白色狸貓。
“吼!吼!”
怪魚怒吼連連,在地上掙紮了半炷香的功夫,嚎叫聲越來越低,最終一動不動,隻有那條細小的尾巴輕輕抽搐了兩下。
不過下一刻,就連尾巴也動不了了,因為怪魚的整個身軀都被烤成了焦炭,已經沒有半點氣息了。
原本喧鬨的沙漠,此刻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
一陣清風徐徐吹過,那怪魚龐大的屍體,居然被吹散了開來,化作漫天的黑色飛灰,隨著清風飄去了遠方。
而一隻白色小獸,卻從漫天飛灰中走了出來。
它身上白光一閃,下一刻,居然化作了一個頭紮衝天雙辮,身穿綠色小襖的稚嫩女童。
這女童睜著大大的雙眼,絲毫沒有在意已經死去的那條怪魚,反而看向了不遠處的一片山穀。
她揪了揪自己的一隻辮子,喃喃自語道:“奇怪,怎麼去了這久還沒出來?”
就在她心中疑惑的時候,山穀之中卻傳來一聲炸響,緊接著無儘黃沙傾覆而出,中間還夾雜著紅色火焰。
就好似下了一場瓢潑大雨,隻不過這雨全是由黃沙和火焰組成。
“媽呀!”
女童驚叫一聲,邁開雙腿,毫不猶豫地向著後方飛奔。
等到一口氣跑出了十數裡,女童才停下腳步,轉頭看了過去。
隻見半空之中,無儘黃沙的內部,似乎還有一個人影。
這人速度極快,剛剛還在山穀出口的位置,轉眼就已經到了女童身前不足百丈的位置,緊接著遁光一閃,徑直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來人灰衣長衫,身形挺拔,看相貌倒也算英俊,隻不過此刻卻有些灰頭土臉,顯得狼狽不堪。
“呸呸呸!”
灰衣男子連續吐了幾口唾沫,似乎還從嘴裡帶出了一點黃沙。
“真是晦氣!裡麵根本沒有玄天之火,隻是冥獄中自然誕生的一處火焰凶地,裡麵還有一隻堪比金丹境的火靈獸。如果不是我跑的快,這會恐怕還在與它糾纏。”
說這話的人,正是遠道而來的梁言,而他對麵的這個女童,自然便是栗小鬆了。
他當初雖然拿了顧雲海的地圖,可按照路線尋來之後,卻發現和地圖根本對不上,標注的那個位置根本沒有所謂的火焰山穀。
在這裡尋找了十幾天後,梁言不由得對顧雲海產生了懷疑,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此人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退一步講,就算他想騙自己,但蕾雅也是親自來看過的,絕不可能有錯。
想到這裡,梁言忽然有了一個推測:顧雲海找到的那片山穀,或許是在不停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