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男子似乎妥協了,不過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道:“可血月山畢竟是血月盟的重地,須得我親自陪同,帶此人先去監察司驗明身份。”
“如此也好。”黃衫老者點了點頭道:“監察司有渾天儀,可以勘破人的身份偽裝和易容幻術,凡事總是穩妥一點的好,如果這位周道友真的沒有問題,那我們再向他賠罪也不遲。”
這幾人當場商量了一會,就把此事決定了下來,那宮裝少婦一臉笑意地看向了梁言,開口問道:“這位周道友,你可同意林銳的建議?”
林銳就是剛才那名獨臂男子了,他說要帶梁言去監察司驗明身份,梁言雖然表麵上風輕雲淡,可內心卻有了些波動。
他如今已有了聚元境巔峰的境界,自信憑著天機珠和“緣木道”法術的遮掩,即便是普通金丹境的修士,也不能看穿他的偽裝。
隻是聽這幫人話中所說,那個什麼監察司中,居然有一個叫作“渾天儀”的法寶,可以勘破修士的易容幻術。
對上這種專破幻術的法寶,梁言也不確定自己一定就能蒙混過關,故而心中有了一絲忐忑。
不過他雖然有些擔憂,但卻並不是太過慌亂,畢竟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就算是被當場看破,最壞的結果也隻是拿不到玄天之土而已。
隻要梁言一心想走,這血月山是留不住他的。
稍稍穩定住心神之後,梁言的臉色沒有絲毫波動,反而微微一笑道:“周某本來就是令狐家的供奉,既然有渾天儀可以幫我驗明身份,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好!”
韓潭笑著點了點頭道:“周兄果然爽快,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一起進入血月山吧。”
他說罷大袖一拂,當先走上了傳送法陣,梁言和令狐玉姐弟自然跟了上去,至於那名獨臂男子林銳,也同樣站在了傳送法陣之上。
剩下的黃衫老者、宮裝少婦等三人,在傳送法陣旁同時掐動法訣,將一道道靈光射入牆上的符之中,整個房間立刻迸發出耀眼的亮光。
與此同時,那傳送法陣上的仙石也同時亮起,一圈圈藍色靈光環繞在眾人的身側,下一刻,梁言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血月山內,迎客峰上。
一片高聳的圍牆之中,一道光柱猛然綻放,向上照亮了大半個昏暗的天空。
圍牆之外,有兩個身穿道服的年輕修士,正抬頭仰望天空。
“咦?又有勢力前來參加血月盛會了?”其中一人開口道。
“看來這一屆的血月盛會還真是熱鬨,明明距離正式召開還有超過百日的時間,現在就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勢力提前到達了。”另一人議論道。
“不知道這次來的是哪方勢力”
就在這兩人低聲議論的時候,圍牆大門之內,忽然走出來了六人。
其中領頭的一人身穿紫衣,身材魁梧,正是把他們引入血月山的韓潭。
“韓長老!”
那倆人立刻上前,衝著眾人行了一禮。
韓潭擺了擺手,指著身後幾人說道:“他們是來參加血月盛會的。”
那兩個年輕修士嗬嗬一笑,其中一人開口道:“韓長老,這種迎客的事情哪需要您親自出馬?交給我們便是了。”
“不!”韓潭搖了搖頭道:“此事有些特彆,我要帶他們先去監察司一趟,你們就不要跟來了,隻管留在此處便可。”
“這”那兩個年輕道士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犯難,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既然韓長老親自出麵,那我等就不過問了。”
韓潭微微一笑道:“放心,事出有因,不算你們失職。”
他說罷便掐訣駕起一道遁光,引了梁言和令狐玉等人,離開了迎客峰的峰頂。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之前那個年輕道士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
“真是奇了怪了!現在已經到達血月山的勢力,少說也有二、三十家了,就連十大月尊之一的白月尊也來了,可還沒見過讓韓長老親自引路的啊”
他的這番話,梁言等人自然是聽不到了,他們此刻正跟在韓潭的身後,從迎客峰的山道向下飛去。
此處畢竟是血月盟的重地,眾人不敢高空飛遁,隻能把遁光壓到最低,幾乎貼著山道飛行。
不過這樣也不會影響速度,僅僅一炷香的功夫,眾人就在韓潭的帶領下離開了迎客峰,轉而上了一座僻靜而又高聳的山峰。
這座山峰的山道頗為曲折,山腳下麵也沒標注名字,不過山上靈氣倒是極為充沛,沿途還有不少奇異的花草,比之冥獄之外的景色也不遜多少。
梁言等人跟著韓潭飛了小半柱香的時間,來到了這座無名山峰的半山腰上,就見韓潭忽然按落了遁光,停在眾人的身前。
“韓伯伯,到了嗎?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監察司?”令狐玉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向著四周不停張望。
“嗬嗬,監察司就不必去了。”
韓潭轉過身來,看著眾人微微一笑道:“這裡山清水秀,是冥獄之中難得的美景,用來做為埋骨之地也不算虧待諸位了。”
“什麼!”
令狐玉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拉著自己的兩個弟妹,向梁言這邊靠了靠。
“韓伯伯,你胡說什麼呢?玉兒怎麼聽不懂?”
“嗬嗬,韓老頭就喜歡舞弄墨,搞些縐縐的東西,太不爽利了!”獨臂男子冷笑一聲,向前走了幾步,與韓潭一左一右,將眾人夾在中間。
“還看不出來嗎?”
此時一直沉默的梁言忽然笑道:“這些人根本不想讓你見到聶盟主,如果我猜得不錯,二位應該都是黃泉路的修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