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十多名金丹境的混沌人偶同時出手,和三人的神通鬥在了一處。
穀之雨的竹葉之劍雖然看上去聲勢最弱,但威力卻是一點也不遜於梁言的劍罡和魔女的法相。
那些竹葉淩空飛舞,後發先至,所過之處更是帶出無形劍氣,將金丹境人偶的法術神通全部斬散!
原本侵蝕而來的濃鬱煞氣,也被這些竹葉攔在了十丈之外,根本近不了眾人的身邊。
眼見穀之雨以一人之力,就阻擋了所有混沌人偶的進攻,梁言和無心同時一喜。
之前進入竹林的時候,梁言與無心二人聯手才能抵抗這些混沌人偶的進攻。但那時候的灰霧實力比現在強出太多,而且倆人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找到穀之雨,故而沒有全力進攻。
如今就不同了,穀之雨出山,以其金丹巔峰的劍修手段,自然是不輸給他們倆人。而此時的灰霧又處於最衰弱的時期,故而穀之雨一人便能抵擋住所有金丹人偶的進攻。
梁言和魔女心有默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將各自的神通會合到一處,朝著灰霧的中心斬去。
這一番轉守為攻,幾乎是他們瞬間就做出的決定,還不等那灰霧使出新的神通,梁言的蜉蝣劍罡和無心的魔女法相,就已經同時衝入了灰霧之中。
梁言與飛劍心神相連,在飛劍進入灰霧的一瞬間,他的神識便也附著在了上麵。但覺灰霧的內部茫然一片,周圍充斥著各種煞氣與死氣,不斷地腐蝕著他飛劍上的靈性。
“這麼下去可不行,以我現在的劍道神通,最多隻能堅持九息的時間,九息過後,恐怕我這本命飛劍的靈性便要受損!”
梁言心中雖然有些焦急,但此刻穀之雨替他們擋住了灰霧的所有進攻,他又豈能浪費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就在他不斷禦使蜉蝣劍去尋找灰霧的破綻之時,不遠處的魔女法相卻忽然神色一動,抬手打出了一道紫色魔氣。
這道紫色魔氣在半空中一陣旋轉,最終化作了數十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是什麼?”
梁言的神識所至,不由得微微一愣,但下一刻,他腦海裡就傳來了無心的傳音:
“跟著它們!”
梁言雖然不知道無心是什麼意思,但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懷疑,直接操縱蜉蝣劍在灰霧之中破空而行,跟在了那些紫色蝴蝶的身後。
九息、八息、七息
僅僅三個呼吸的功夫,那些蝴蝶便飛出了數十丈的距離,緊接著又好似發現了什麼東西,紛紛撲了上去。
梁言通過飛劍上的神識看去,隻見這些紫色蝴蝶圍成了一個圓圈,而圈子正中間的地方,似乎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肉球,正在忽脹忽縮,猶如心臟一般地跳動著。
“找到你了!”
灰霧之外的梁言咧嘴一笑,手中劍訣急掐,灰霧中的蜉蝣劍罡瞬間爆發出狂猛的劍意,數不清的劍氣在飛劍四周凝聚成型,猶如一道驚鴻般朝著那顆肉球斬去。
撲哧!
灰霧外的三人,隻聽到一聲輕微的聲響,接著就看見四周灰霧好似抽搐一般不停地翻滾,而它每翻滾一次,周圍的濃霧就變淡一分,到了最後,所有灰霧都向著地底下沉而去,直至全部消失不見。
而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柄青色長劍的末端,正插在一顆人頭大小的肉球上。
那肉球有節奏的忽脹忽縮,就好像人之心臟一般。
“原來在暗中操控灰霧的,就是這種東西”穀之雨嘖嘖稱奇,目光在那肉球之上瞧了又瞧,似乎對這個追殺了自己數十年的“老對頭”十分好奇。
“這個東西莫非是虛無魂吞獸身體的一部分?”一旁沉默了許久的無心忽然說道。
梁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道:“既然已經出手,就不能瞻前顧後了,我們今日一番動作,遲早都會引起虛無魂吞獸的注意,隻有在它發現我們之前逃離此處,方才保得住性命。”
他話音剛落,就把手中劍訣一變,蜉蝣劍上劍氣奔湧,瞬間就把這顆肉球絞得粉碎。
“師侄說的不錯,如今之計,唯有破釜沉舟了”
穀之雨衝梁言點了點頭,後者也不多言,直接駕起一道遁光,帶著兩人向西南方向飛馳而去
半個月後,四大盟的極西之地。
一座荒無人煙的山峰聳立在此,這裡沒有靈石礦脈,沒有珍惜藥材,更沒有什麼靈泉寶地,但卻有一樣東西頗為出名,那便是“寧羅墳塚”。
數百年前,冥獄中有一位叫做“寧羅真人”的散修,生前並未加入四大盟的任何一方勢力,完全靠著自己的天賦和機緣突破到了金丹境。
此人可以說是個傳奇般的人物,隻可惜天才如他,也敵不過這冥獄的貧瘠,在突破金丹之後修為便一直停滯不前,最後還在一場大戰中身負重傷。
自知時日無多的寧羅真人,最終選擇在這座荒山中坐化,四大盟的修士和冥獄的散修,都把此山命名為寧羅山。
奇怪的是,這數百年來,雖然有不少修士來到此處尋寶,卻從未真正找到過寧羅真人的遺塚。久而久之,眾人也就漸漸淡忘了這座荒山。
此時此刻,在這座人跡罕至的荒山山頂,卻有六名修士盤膝而坐。
這六人衣著各異,五男一女,雖然都在閉目打坐,但互相之間卻隔著不短的距離,顯然並非是同一夥人。
半晌之後,一名黃袍修士緩緩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絲明顯的不耐之色。
“壽道友,我等都已經在此等候數個時辰了,怎麼你邀的人還未到場?”
他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除了一名黑袍道士以外,其餘全都睜開了眼睛。
其中一名身穿華服,十根手指都帶著翡翠戒指的老者嗬嗬笑道:“吳軍道友,切莫心急,梁盟主老夫是親自見過一麵的,絕不像是輕言毀諾之人。他說了今日來寧羅山,就一定會到的。”
“壽文石,你說得倒是輕巧,誰知道此人心中有什麼想法,萬一他今天不敢來了怎麼辦?”被稱作“吳軍”的黃袍修士冷哼了一聲,似乎並不買賬。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壽文石的臉色也微微一沉,淡淡道:“六塊仙玉缺一不可,若是沒有他飛星盟的那塊,就算我們集齊了剩餘五塊,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