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見木散人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心中也自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是打算借助運送“韓潭靈露”的機會,悄悄潛入乾元聖宮,找到林山君被軟禁的地方,將人救走。
誰知道才剛剛進入三十六島,就被前來做客的木散人撞了個正著,此人負責祭祖大典,如果將“韓潭靈露”取走之後對他們置之不理,那自己也就沒機會進入乾元聖宮了。
好在他急中生智,想到了利用道祖像作為借口,再加上布袋散人鄭百齡從旁勸說,最終還是得到了一個進入乾元聖宮的機會。
“多謝木道友成全,此次道祖像前觀禮,無論成功與否,木道友的相助之情,秋某都會銘記在心的。”阿呆拱了拱手道。
木散人聽後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與鄭百齡告辭一聲之後,便從大廳中走了出去。
“哈哈,秋道友道心堅定,為兄也希望你這次能夠有所收獲。”
鄭百齡哈哈一笑道:“不過現在距離祭祖大典還有七日功夫,你可得在這臨淵島上陪為兄痛飲幾杯,咱們不醉不歸!”
阿呆莞爾一笑道:“奉陪到底。”
接下來的日子,阿呆和梁言就在臨淵島上住下了。
鄭百齡幾乎每天都會來找阿呆飲酒作樂,他是西方六島之主,手下有數百名煉氣期的雜役弟子供其驅使,舞姬、樂師等更是不缺,每日都會換著花樣來島上助興。
因為之前在斷月穀的時候,阿呆特意打聽清楚了有關鄭百齡的一切細節,故而在日常應對之中,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於是乎,這三人天天在島上飲酒享樂,如此蹉跎虛度的日子過去了七天。
到了第七日清晨,阿呆和梁言還在打坐的時候,臨淵島的海岸邊就來了一艘小型的紅木樓船。樓船第二層,一個青衣長袍的高瘦男子負手而立,正是七日前從此處離去的木散人。
“秋道友,今日便是我宗祭祖大典召開之日,木某特來接引道友觀禮!”
木散人聲音不大,但卻傳遍了整個島嶼,即便阿呆身處鄭百齡的客房之中,也聽得清清楚楚。
“看來是時候了。”
阿呆自言自語了一聲,起身走出房門,看見梁言早已在門口等候,兩人對視一眼,也不多言,徑直走出了鄭百齡的宮殿。
他們來到臨淵島海岸邊的時候,就看見木散人和鄭百齡兩人都在。
“哈哈,寒舍簡陋,這幾日招待不周,還請秋兄見諒!”鄭百齡率先開口笑道。
“鄭兄太客氣了,你這臨淵島簡直讓人流連忘返,若非此次要去觀摩道祖雕像,秋某恐怕都不願意離開此地了。”阿呆亦是笑著打了個哈哈。
“秋道友不嫌棄便好,愚兄這座臨淵島,隨時歡迎你來。”鄭百齡擺了擺手,又道:“可惜我奉命鎮守三十六島,無法參加此次的祭祖大典,接下來就不能陪同秋道友了。”
阿呆和梁言對此早已知曉,鄭百齡等四大散人鎮守三十六島,負責乾元聖宮的安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自己的島嶼。
故而實際上能夠自由出入乾元聖宮的,唯有“木散人”、“酒散人”和“明德散人”。
“無法與鄭兄一同觀禮,的確是一憾事。鄭兄保重,下次如有機會,再來臨淵島和鄭兄把酒言歡。”
阿呆說完,衝鄭百齡抱了抱拳,轉身便帶著梁言跳上了紅木樓船。
“走了。”
木散人也朝鄭百齡微微點頭示意,接著袖袍一拂,足下的紅木樓船就自動掉轉了方向,載著船上的三人朝黃粱大澤的中心區域駛去。
梁言和阿呆上船之後,木散人也並未與他們搭話,而是手持一個羅盤,時而低頭觀察,時而掐訣推算。
紅木樓船在他的操控之下,也在不斷地變化著方位。
梁言精通陣道,知道越是厲害的陣法,就越是精擅變化,像“太清玄雷都禦大陣”這種守宗大陣,一定是時時刻刻都處在變化之中,每次行進的路線都會有所偏差。
木散人手執羅盤,掐訣推算,便是在計算著此時的最佳路線。
既然有人領路,梁言自然也不會為此操心,他與阿呆站在樓船邊緣,倒是欣賞起了沿途的美景。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在樓船的正前方,緩緩現出了一座龐大的島嶼。
梁言憑欄遠眺,隻見那島嶼之上,還有一座高聳入雲的仙山,山頂雲霧繚繞,亭台樓閣在雲層中落隱落現,仿佛仙家秘境,引人神往。
“此處便是我乾元聖宮所在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木散人忽然開口道:“貴宗雖然與我們交情甚好,但隻要進了乾元聖宮,就須得遵守我們宗門的規矩。如果惹怒了宮主,那即便是木某人也保不了你。”
阿呆自然知道他是在敲打自己,當即點了點頭笑道:“秋某此來,隻為一觀道祖雕像,絕不會壞了貴宗的規矩。”
木散人微微點頭,隨即又帶著一絲自嘲的笑容說道:“其實此次祭祖大典之上,還有我們乾元聖宮的一樁醜事,倒要讓秋道友見笑了。”
“哦?”阿呆露出一絲好奇之色,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
木散人瞥了他一眼,輕輕歎道:“罷了,反正此事你遲早都要知道十餘年前,我乾元聖宮出了一個叛徒,不僅違拗宮主法旨,還與妖族私通,甚至為了掩護那妖孽逃離,這名叛徒還出手打傷了我乾元聖宮的數位同門如今宮主已經下了命令,要在此次祭祖大典之上,當眾廢除這名叛徒的一身修為,罰她終身跪於祖師雕像之下!”
阿呆聽到這裡,忍不住心頭一抽,體內真氣瞬間暴走了起來!
就在這緊要關頭,他忽然感覺自己身後被人輕輕一拍,一股溫和的力量通過此人掌心,渡入到了自己的神識之中,讓焦躁的心情為之一寧。
阿呆也並非不識大局之人,隻是與林山君感情甚篤,關心則亂,此刻得了身後那人的幫助,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暗暗調勻自身真氣,將躁動的氣息壓製了下去。
“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