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弈星閣?哈哈哈哈哈!好,好個加入弈星閣!”
梁言忽然狂笑了起來,就連眼淚都笑出了幾滴,這些年他雖然曆經生死,卻從未像今天這麼失態過。
他不遠千裡,隻為來這弈星閣看她最後一眼,如今卻成為了一個笑話!
唐蝶仙看著他的模樣,眼眶忽然有些濕潤,搖了搖頭道:“你不要恨我,今日之事不是我出賣你,我也沒有讓你來弈星閣隻要你肯點頭答應加入我宗,我一定向老祖求情,彆的不說,保你一條性命綽綽有餘!”
她身旁的白發老嫗此時也開口說道:“小子,你不必死心眼。今日此事的確與我們無關,你的行蹤早就被鴻羽道人算計了。”
她說到這裡,稍稍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與我宗曾有許多恩怨糾葛,我也承認當年是我走了眼,沒讓你和仙兒在一起。但那些都是陳年往事了,朽木生不也傳了你道法嗎?隻要你肯答應加入我宗,老婆子我今日一定將你護住!”
梁言聽了她的一席話,忽然笑了起來,緩緩開口道:“弈星閣何時有這麼大的魄力了?居然敢為了梁某一人得罪三大上宗?”
那白發老嫗搖了搖頭道:“縹緲穀和皇絕宮不過是想要你的劍丸之法,你既然自己已經學得,給他們一份又如何?隻要將這兩人打發走,單憑鴻羽道人一人,也不敢在我老婆子麵前撒野。”
“如果我說不呢?”梁言冷冷問道。
“你若執迷不悟,那老婆子我就隻能袖手旁觀了山穀外麵可是有三位通玄境的修士,你便有通天的本事,今日也是插翅難飛!”白發老嫗淡淡道。
“梁言,不要再執著了,留下來和我一同執掌弈星閣不好麼?”唐蝶仙有些緊張地盯著梁言,似乎在等他做出決定。
“哈哈哈哈哈,好!好!諸位都打得好算盤!”
梁言長笑一聲,驀的轉過頭來,朗聲喝道:“我梁言的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自修道以來,屠張家、滅北海,鎮乾元!平生未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你們要斬妖除魔,倒也不算虛言!”
他說到這裡,聲音漸漸轉冷。
“隻不過,梁某的人頭便在此處,爾等想取,得先看看自己的命是否夠硬!”
“好狂的小子!”
白發老嫗輕看著穀口外的年輕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歎,不過隨即又輕輕歎了口氣,露出了惋惜之色。
因為對方這番話出口,等同於是拒絕了自己的援護,也拒絕加入弈星閣。
至於唐蝶仙,此刻怔怔地看著梁言,就仿佛在看著自己的過往,眼眶中忽然有些模糊了起來。
“丫頭,你和他終究是兩條道上的人,此人桀驁不馴,難以為我們所用,絕不可因他而得罪三大上宗。”
白發老嫗說著轉過身來,摸了摸唐蝶仙的後腦,又緩緩道:“當年陸祖師何等神威,我們唐家身為祖師弟子的後裔,天生就背負了振興弈星閣的使命。相比之下,情愛隻是小道,與我們修行無益,你身為一閣之主,更須拿得起,放得下!”
唐蝶仙聽了自家老祖的話,原本有些模糊的目光,又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最終點了點頭道:“仙兒明白,無論何時,振興弈星閣都是我們唐家的使命,仙兒此生絕不會有絲毫背棄之心!”
白發老嫗見她醒悟過來,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緩緩道:“你天資奇佳,假以時日必將一鳴驚人,到了那時,便是我弈星閣的翻身之日。老婆子我年月無多,隻希望能強撐一口氣,在大限到來之前,護你成道!”
唐蝶仙聽了這番話,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白發老嫗施了一禮道:“多謝老祖教誨,仙兒必將一心向道,從今往後,再無旁騖!”
山穀內的這兩人一番傳音交流,山穀外麵卻有人坐不住了。
隻見聞太師一手持鏡,一手撚須而笑道:“唐彩環,看來這小子是不打算做你的上門女婿囉,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此事你可得袖手旁觀了!”
“哼,用不著你多說!”白發老嫗冷冷道:“既然有約在先,老婆子我難道還會食言嗎?隻不過這裡到底是我弈星閣的山穀口,如果打壞了東西,你們可得照價賠償!”
“這個自然!稍後我會下令,讓門下弟子備上厚禮,送來弈星閣請罪的。”聞太師哈哈一笑道。
有了聞太師這句話,唐彩環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擺了擺手道:
“我們走!”
隨著她話音剛落,弈星閣的眾人幾乎同時化作一道遁光,轉瞬就消失在了山穀穀口。
唐蝶仙最後又看了梁言一眼,目光之中雖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卻是堅定。
她強迫自己轉身,再沒有多說一句話,也化作一道遁光,隨著唐家老祖和諸位同門消失在了山穀之中
隨著弈星閣眾人的離開,山穀外的三人再也沒有絲毫顧忌,隻見魔蠍童子冷笑一聲,帶著譏諷的語氣說道:
“這小子倒是狂得很!區區一個金丹劍修,居然不把我等放在眼裡,兩位道友且請作壁上觀,待我來會一會他!”
“魔蠍道友萬不可輕敵!”鴻羽在旁勸說道:“此人已經修成劍魚,距離劍丸隻有半步之遙,縱然境界比我等低上一籌,卻也絕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魔蠍童子聽後,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心中還暗自冷笑道:“若非你說此子已經修成半步劍丸,身上必有對應的劍訣秘術,我等又豈會大老遠跑來幫你複仇?嘿嘿,隻要還沒有成就劍丸,我魔蠍又何懼之有?等會我擒下此人,必要第一個搜魂,看看還有無其他秘密!”
他心中諸般念頭閃過,臉上卻是笑嗬嗬的表情,拱手說道:“鴻羽道兄多慮了,小弟我閉關多年,正好有一門秘術想找人試煉試煉,還請道兄替我壓陣,若是小弟不敵,再由道兄出手降服此人!”
在場的另外兩位宗門老祖都是人精,又豈會不知道他暗中打的小算盤,隻不過聞太師依舊手持寶鏡,撚須而笑,似乎並不急於插手。
至於鴻羽道人,卻是心中冷笑一聲,暗暗忖道:“你想爭個頭名,老道便讓你先上又何妨?等那小子油儘燈枯之時,老道我再從旁偷襲,施展雷霆一擊,率先將他擒拿,到時候你又奈我何?”
這三人心中各有盤算,表麵上卻是和和氣氣,梁言久經廝殺,此刻冷眼旁觀,自然也猜得一清二楚。
他被三派老祖圍攻,可以說是凶多吉少,如今之計,隻有乘著三人還未形成合圍之勢,搶先出手,看能否殺得一條生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