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為了印證梁言的話,他話音剛落,就有一道粉色光華從天而降,僅在郝大為的身上卷了一卷,那不可一世的五彩火蓮便偃旗息鼓,化為一縷黑煙消散於半空之中。
緊接著,這道粉色光華驟然一盛,無數花瓣飄飛而出,仿佛下了一場花雨,洋洋灑灑,把山頂眾人都覆蓋在裡麵。
原本爭鬥不休的蒼月明、莫浩然以及童、郝兩家的修士,被這些花雨覆蓋,動作立時遲緩了起來,再被那粉色光華輕輕一卷,便身不由己地退出了戰團。
一招!
僅僅是一招之間,來人都還沒露麵,就已經把山頂鬥法的所有修士都分割了開來,原本鬨哄哄的戰場也瞬間平靜了下來。
到了此時,半空中的那道粉色光華才徐徐散去,露出裡麵的三個人影。
當先一人是位宮裝美婦,上半身粉色衣裳,下半身雪白印花長裙,頭發在腦後高高盤起,幾根珍珠發簪插在烏黑長發之中,儘顯成熟韻味。
在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婢女打扮的修士,此時目不斜視,看上去十分冷淡。
“散華真君!”
童、郝兩家的修士,以及蒼月明、莫浩然等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幾乎同時朝那美婦躬身行禮,口中恭敬道:“見過張閣主!”
“此人便是這次百花會的舉辦之人,‘散華真君’張韶雲!”
計來知道梁言不認識,急忙在他耳邊傳音道:“張前輩在無雙城中執掌百花閣,故而又稱為張閣主,此人修為極高,我等切不可冒犯!”
梁言聽後雙眼一眯,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早在此人踏上山頂的一瞬間,梁言就已經察覺到了她,所以才會令栗小鬆收手。
他的《八部衍元》發動之下,已經探查出這位“散華真君”的修為,乃是通玄境中期的境界。
而且此女靈力精純,氣息淵深,僅憑剛才那一手分開眾人的神通就足以震懾全場。梁言窺一斑而知全豹,心中暗暗做了個比較,感覺即便自己祭出劍丸,也不敢說可以穩勝此人。
無雙城底蘊深厚,高手輩出,僅一個“散華真君”便讓他忌憚不已,此時自然不可能托大,也和在場其他人一樣,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一禮。
此時山頂上的眾人都已經罷手,唯獨那郝大為剛才被栗小鬆的五彩火蓮煆燒,不僅把引以為傲的體修肉身燒得潰爛一片,就連心智都受了影響,此時忽然發瘋一般手舞足蹈,嘴裡更是大喊大叫:
“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他嘴角流涎,神態癲狂,一邊狂奔亂舞,一邊憤怒嘶吼,就像個沒頭蒼鷹一般,居然奔著散華真君所在的位置衝去。
那宮裝美婦皺了皺眉,她此人極好乾淨,最不喜歡汙穢之物,而此時郝大為滿嘴流涎,全身潰爛,居然還敢朝著自己衝來,簡直就是犯了她的大忌。
砰!
隻見宮裝美婦伸出修長手指輕輕一點,一道粉色光華從她指尖打出,正中在郝大為的天靈蓋上。
這個手舞足蹈的短腿漢子,被這道光華打中,當即雙眼一翻,兩腿一蹬,就此昏厥了過去。
郝連雲見狀,向郝家的下人們使了個眼色,那些下人立馬會意,急忙過去把重傷昏迷的郝大為抬了下去。
“張閣主,舍弟在剛才的鬥法中受了重傷,心智已失,這才胡言亂語,並非是有意衝撞前輩的,還請恕罪!”郝連雲恭敬說道。
“此事我自然知道,不會怪罪於他。”
散華真君點了點頭,臉色依舊風輕雲淡,接著話鋒一轉,又緩緩開口道:“隻不過爾等在我落英島上私自鬥法,此事倒要好生追究一下。”
她此言一出,童、郝兩家的修士無不變了臉色,要知道挑起這次亂鬥的人,正是他們兩家,那些伎倆騙騙彆人可以,但在散華真君麵前,哪還敢耍什麼小心眼。
其實按照童、郝兩家原本的計劃,這次通過林彩衣設計把蒼月明引出來,再聯合他們七人之力圍攻一人,隻需盞茶功夫就可擒下蒼月明。
就算在落英島上鬨出什麼動靜,散華真君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趕來,而等無雙城的人事後趕到,蒼月明也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他們與蒼月明本就有深仇大恨,之前蒼月明殺過童家的人,此番乃是修士間的尋仇,就算違反了落英島的規矩,頂多也就是家族長輩出麵賠禮道歉,但蒼月明散修一個,死了也是白死。
這一番計劃不可謂不歹毒,隻是他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半途會出現這麼多攪局之人,不僅有兩個愣頭青一般的金丹中期修士橫插一杠,更有“酒裡乾坤”莫浩然與那神秘的錦袍修士前來相助。
原本半盞茶時間就能結束的戰鬥,硬生生打到現在,還把散華真君都引了過來。
此時散華真君開口問責,童、郝兩家修士哪裡還敢亂說話,幾乎同時低頭,背上冷汗淋漓,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哼,你們這些世家子弟的恩恩怨怨,我本來不想管,但既然影響到了我的百花會,說不得要嚴懲一二了。”
散華真君說到這裡,忽然抬手輕輕一點,隻見一道霞光衝上半空,化作六根發絲一般的繩索,最後捆在了郝連雲、童穀等六人的手腕上。
“我們已經封了你們的修為神通,從現在開始,直到選拔考核之日,你們便留在我這落英島上打雜服役吧。”
“這..........”
童浩、郝連雲等人聽後,臉上神色都是難看至極,要知道這些人可是各自家族中的天驕人物,手下奴仆何止數百,向來都是頤指氣使,眼高於頂。
如今卻被彆人罰做小廝,雖然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但這份羞辱卻足以讓他們抬不起頭來。
不過此時此刻是在無雙城內,而不是在他們各自的家族之中,眼前這位宮裝美婦無論修為神通,還是背景靠山,都是他們幾人望塵莫及的。
故而郝連雲和童浩思慮再三之後,還是輕輕歎了口氣,低聲應道:
“謹遵張閣主之命!”
連這兩個領頭之人都服軟了,那其餘幾人自然也都忍氣吞聲,此時低頭不言,等於是把這個懲罰默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