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麵幡旗名為“補天旗”,據說是由一枚七彩神石煉化而成的法寶,能夠定住風火水雷,不懼刀槍劍戟,所發七彩霞光還能破開虛空,遨遊萬裡,乃是魯大竹壓箱底的法寶。
他現在把這套法寶祭出,實在是已經到了堅持不下去的地步,周圍罡風雷火呼嘯不斷,空間漩渦滾滾咆哮,若是再拖得片刻,恐怕自己真要身死道消了。
這“補天旗”一出,七彩霞光立刻為他撐開一片空間,將附近的罡風雷火和空間漩渦死死抵在外麵。
隻不過“補天旗”雖然為他爭得一絲喘息的機會,卻無法徹底破開公冶宏的芥子空間,四周壓力依舊源源不斷地向他湧來,魯大竹脫身不得,隻能咬牙強撐,周身靈光都被壓得扭曲變形,頭頂青煙直冒,臉色也漲紅了一片。
這兩位道門高人,一個用神通鎮壓,另一個則用法寶死死抵抗。
公冶宏雖然占據了上風,但由於“補天旗”實在不凡,他一時也無法擒下魯大竹,隻能用芥子空間中的罡風雷火不斷轟擊對方,企圖慢慢蠶食對手。
蒼南山山頂的八大掌門都是化劫老祖,看到戰局至此,都知道魯大竹的敗亡隻是時間問題,隻要公冶宏的神通不散,短則數個時辰,長則半日,魯大竹遲早還是要敗下陣來的。
“不妙啊.........”
上官千葉暗歎了一聲,臉色焦急,心思急轉,正想著應對之策,卻忽然聽到遠處天邊傳來一陣歌聲。
歌曰:“隔江送春去,把酒祝東風,聞香知雅客,醉臥碧雲天!”
聽見歌聲,山頂眾人都有些驚訝,幾乎同時把目光向天邊看去。隻見茫茫天際處,居然有一支商隊逶迤而來。
隊伍中有十餘架馬車,都是金碧輝煌、祥雲繚繞,馬車前方用各種珍禽異獸充當拉車的車夫,在碧雲藍天上如履平地。
商隊中間有十餘名修士騎乘靈獸,肩上抗一杆大旗,旗上書了幾個大字,正是:“聞香商會”!
“聞香商會?他們來此作甚?”
蒼南山山頂的眾人,無論是無雙城的七位化劫老祖,還是九大門派的掌門,此時心中都有些疑惑,摸不準來人的意圖。
那商隊雖然遠在天邊,可是拉車的靈獸速度極快,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蒼南山的山頂。
領頭的那架馬車極為寬大,金磚為牆,白玉為頂,車上坐了三人,都是化劫境的修為。
這三人從左至右依次是:一位老年書生,一位中年商人和一位白衣和尚。
那書生年過半百,身穿一套老舊的褐色長袍,頭戴文士巾,額下一縷寸長胡須,此時正遊目四顧,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坐中間的商人則是肥頭大耳,全身穿金戴銀,從靠近山頂開始,就始終一副笑嗬嗬的模樣,看上去倒像個老好人。
至於那和尚,赤足白衣,坐一九品蓮台,眼眸明亮得好似九天星辰,頸脖上麵還掛了一串念珠,每個念珠都有嬰兒拳頭大小,足足十八顆,用一根金線串在一起,看上去和尋常的佛珠截然不同。
“甘大長老?”
上官千葉並不認識左右兩人,但卻認識最中間的那個商人,此人乃是聞香商會的三大長老之一,名叫甘龍。
“今日乃是我們九大派與無雙城的論道之約,究竟是什麼風,把你們聞香商會給吹了過來?”上官千葉問道。
甘龍聽後嗬嗬一笑道:“上官道友,甘某此來彆無他意,隻是想做個說客,勸大家罷手言和,不要再鬥下去了。”
他這番話雖然是笑著說出,但卻用上了神通,聲音遠遠傳出,蒼南山山頂上,無論是九大派還是無雙城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上官千葉還沒說話,半空中的公冶宏就皺了皺眉,冷笑道:“你們聞香商會真是好大的麵子!此番比鬥已經到了最後一場,老道獲勝隻是時間問題,為何要聽你們的?”
話雖如此,但他也沒有再繼續催動罡風雷火,隻是用芥子空間暫時困住了魯大竹,要聽那甘龍接下來如何分說。
豈料甘龍還未答話,旁邊的白衣和尚便開口笑道:
“嗬嗬,無雙城和九大派之間的恩恩怨怨,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在於‘六指遺骨’上,可是據小僧所知,你們手上的指骨加在一起也隻有四根,既然湊不齊六根,又何必鬨得如此驚天動地呢?”
此言一出,在場的不少修士都露出了疑惑之色,無雙城這邊,伍慈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恕伍某眼拙,這位道友是何方神聖?”
“他是天宮城十九星官之一,怒僧傳人,法號蓮心大士。”甘龍在旁介紹道。
“原來是怒僧傳人,失敬失敬!”
伍慈臉色一肅,衝他拱了拱手道:“蓮心大士遠道而來,也是為了調解我們無雙城和九大派的恩怨?”
“正是如此!”
蓮心大士雙手合十,低宣了一聲佛號,道:“無雙城統領一域,多年來和九大派相安無事,如今卻因為‘六指遺骨’之事大動乾戈,長期下去難免會動搖一域根基。小僧不忍見無雙域大亂,特意來此做個說客。”
他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在場許多不知道其跟腳的,還以為真是個有道高僧。
伍慈稍稍思忖了一會,問道:“那依道友所言,今日之事該如何處理?”
“簡單。”
蓮心大士微微一笑,回答道:“依小僧看,不如大家化乾戈為玉帛,將‘六指遺骨’湊到一起,先把那‘天機匣’從虛空中找出來再說。”
“哦?”伍慈眉頭一挑,問道:“聽道友的意思,莫非是知道另外兩截指骨的下落?”
“不錯!”
蓮心大士笑道:“另外兩截指骨,一根在聞香商會的手中,另一根就在小僧的手中,隻要大家摒棄前嫌,將六根指骨聚在一起,今日‘天機匣’便可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