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哪來的蟲子?”
季航畢竟還是個孩子,雖然不久前剛在霞光世界中經曆了自己的人生,但此時一醒轉,就被手中的異象所吸引,雙眼放光,仔細把玩了起來。
她不過才練氣二層,卻在兩件異寶的爭鬥範圍內毫發無損,周圍眾人都是嘖嘖稱奇,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起來。
而原本正在鬥寶的二人,也都被吸引了過來。
所不同的是,那光頭和尚的目光忽略了季航,落在了她肩頭的栗小鬆身上,看著這隻雪白小獸連連點頭,臉色雖然和善,但眼神中卻隱藏了一絲貪婪。
而那黑袍道士卻與他相反,根本看也沒看栗小鬆,一雙三角眼隻在季航的身上打轉,越看越是滿意,原本陰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季航被這道士瞧得心中一涼,忍不住後退了幾步,臉上帶著警覺之色。
而她肩膀上的栗小鬆卻是咧開了嘴巴,一邊笑一邊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想要與人爭鬥的模樣。
片刻之後,和尚、道士同時收了法寶,都往季航所在的位置走來。
其中那和尚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開口笑道:“這位小友,你肩膀上那隻靈獸居然能領悟佛法,剛才被貧僧的一縷佛光所渡化,顯然是與我佛有緣啊!我看小友也不是禦獸流的修士,不如與貧僧做個交易如何?隻要把這靈於我佛,貧僧便傳你一門功法,保你可以修煉到聚元境!”
此人外表慈眉善目,卻是個不要麵皮之人,明明是栗小鬆打散了金光,卻被他說成是被自己的“佛光”渡化,還要拿功法與季航換靈獸,明顯是看她修為太低,周圍又沒有長輩護持,才會如此下作。
至於那黑袍道士,盯著季航看了半天,越看越是滿意,忍不住笑道:“小娃娃,老道也與你有緣,不如拜在老道門下,隻要你儘心侍奉,今後便傳你功法神通,叫你風光無限,如何?”
莽蕩山窮山惡水,修煉資源匱乏,季航從十萬大山中走出來,雖然有煉氣二層的修為,但之前學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低等功法。
僧、道二人都有金丹境的修為,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根基底細,知道她絕不可能是什麼大宗們、大家族的弟子,否則也不敢一開口就搶人靈獸,收人做徒。
眼看兩人越走越近,季航心中發寒,又退了幾步,正要開口說話,眼前卻忽然一晃。
隻見一個灰衣高個的身影攔在了前麵。
“兩位請自重。”
梁言的聲音冷漠至極,臉色也有些陰沉。
一僧一道,同時停住了腳步,剛才還互相對峙的兩人,此時對望了一眼,似乎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渴望。
“道友為何出頭,莫非也看上了這小娃娃的靈獸?”和尚麵帶笑容,目中卻有一道寒芒閃過。
“我可沒有你這麼下作。”
梁言冷哼了一聲,隨即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不過這靈獸她自己想跟著我,我也沒有辦法不是?”
話音剛落,那白色小獸就往前一竄,重新回到了梁言的肩膀。
隻不過,趴在梁言肩膀上的小獸,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似乎是知道有此人出手,自己已經無架可打了。
“哼,這位道友好不要臉,這靈獸明明與我佛有緣,我欲拿功法與那位小友交換,你卻來個空手套白狼,未免不把我放在眼裡!”
他說話的同時,忽的把腳一跺,隻見一道金光從足下迸發,鑽入地底,倏忽不見。
還不等周圍眾人細看,就見街道上裂開一條細縫,隱約可見一條金色蛟龍穿梭其中,隻瞬間就來到了梁言的腳下。
“昂!”
但聽龍吟咆哮,金蛟破土而出,張開一張血盆巨口,就要把上方的梁言吞入腹中。
“‘金蛟翻雲功’?哈哈,原來是個假和尚!”
梁言背負雙手,哈哈大笑,忽的抬起右足,往下一跺。
剛才還在咆哮的金蛟,被他右腳一跺,瞬間就閉上了嘴巴,碩大的龍頭向內凹陷,還未探出的龍身又被整個踩回了地底!
“嗚.........”
龍吟之聲變成了嗚咽之聲,仿佛受儘了委屈,又重新鑽了下去。
梁言踹回了金蛟,把腳在地上一劃,翻起的泥土瞬間被踩平,就連裂開的街道也重新合攏,隻不過眨眼之間,整條街道又恢複了平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唯獨那光頭和尚,雙眼圓睜,“噔噔噔!”連退七步,用手指著梁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臉色漲得通紅,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忽然“哇!”的一聲,從嘴裡噴出了一口鮮血。
“你.......你........”
吐血過後的和尚雙腿發軟,幾乎有些站立不住,連道了兩個“你”字,似乎醒悟到什麼,再也不敢停留,把身一轉,往街角路口竄去,瞬間就消失得沒影了。
周圍眾人看到這幅景象,又聽梁言說起“金蛟翻雲功”,瞬間也都明白了過來。
這“金蛟翻雲功”並不是一門單獨修煉的功法,與之配對的還有一門“地龍覆雨功”,須得一男一女合籍雙修,男的練金龍,女的修地龍,陰陽和合,互相滋補,方能大成。
如果單獨一人強行修煉,則會靈力倒衝,逆行靜脈,沒多久就會爆體而亡。
剛才那大和尚竟然把“金蛟翻雲功”修煉到金丹境的層次,極有可能是個假和尚,至少也不是什麼正經的佛門弟子。
梁言在碧海宮修煉了五十年,如今眼光見識都已經遠勝從前,剛才一眼就看破了和尚的功法來曆,此時把目光一轉,又落在了黑袍道士的身上。
還不等他開口,這道士就已經開始求饒:
“貧道知罪,貧道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高人來此,這便退走,不敢打擾前輩!”話音剛落,他便一個轉身,也學那和尚,往街尾轉角處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