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山峰沒有一條現成的道路,隻有無儘的雜草和林海,由於這一層的特殊禁製,梁言非但無法飛遁,還要承受巨大的壓製之力,所以隻能像個普通凡人一樣,沿著山坡向上攀爬。
他一路披荊斬棘,走了半個時辰左右,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機關傀儡,倒是看見了許多古老的石室和宮殿,似乎曾經有人在這裡居住。
由於神識被限製,所以梁言一直都十分小心,沒有冒然進入這些石室和宮殿,以防觸發什麼機關。
但即便如此,他一路緊趕慢趕,依舊沒有看到山峰的儘頭。
“莫非這一層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就在梁言暗暗思忖的時候,前方的樹林之中忽然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雖然這個聲音十分輕微,但他早就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所以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有人?”
梁言皺了皺眉,眼中露出了警惕之色。
他暗中運轉天機珠,遮掩了自身的氣息,然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走去。
片刻之後,梁言撥開草叢,看見了聲音的源頭。
雖然已經修道兩百餘年,但眼前的這一幕,還是讓他驚訝無比!
隻見是一個“怪人”,趴在地上,匍匐前進。
用“人”來稱呼可能有些不妥,雖然這個東西也有人的基本外貌,但卻是扭曲無比!
和人一樣的臉上長了三隻大小不一的怪手,分彆從額頭、臉頰和太陽穴的位置伸出,不斷往四周抓撓。
嘴巴長在頸脖上,此時正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排尖牙,耳朵向下垂落到肩膀的位置,至於眼睛,已經不能算是眼睛,彷佛兩團白漿從孔洞中流出,掛在臉上左搖右晃.......
這還隻是他的五官,如果再看全身上下,那更是扭曲到了極致,根本不能算是人,隻能算是一團“血肉”。
“這是什麼東西.........”
看到這團“血肉怪物”的瞬間,即便是鎮定如梁言,心中也生出了惡心之感。
再仔細一看,發現這個東西似乎十分痛苦,此時正在哀嚎慘叫,想要通過什麼方式來減輕自己的苦難。
“千機魔塔是天機閣核心弟子的試煉之地,怎麼會有這種扭曲的東西存在?看他的樣子...........不像是人,也不像是傀儡,究竟是什麼存在?”
梁言的臉上露出了沉吟之色,可還不等他多想,前方的“血肉怪物”忽然扭過頭來,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
這一下,梁言大吃一驚!
“怎麼可能?我有天機珠的遮掩,這個怪物如何能發現我的存在?”
臉上的驚訝隻是一閃即逝,他環顧四周,馬上反應過來,不是這怪物看破了天機珠的遮蔽,而是自己進入了彆人的陷阱。
此時此刻,就在梁言的周圍,十餘棵大樹的樹乾上,全都亮起了微弱的霞光,霞光之中有各種奇異的符文,彼此之間組成了一個小型的陣法。
看上去就像是獵人在林中設下的捕獸夾,而自己則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
“好家夥,這是守株待兔嗎........”
梁言搖了搖頭,既然已經被發現了行蹤,索性也就不再隱藏,手中劍訣一掐,立刻就把紫雷天音劍給祭了出來。
紫雷劍丸蘊含雷電法則之力,是鬼物一類的克星,梁言看不出眼前這個怪物的底細,姑且就把它當做惡鬼一類來看待。
那團“血肉怪物”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趴在地上,雙手雙腳向後蓄力,緊接著猛地彈起,張開頸脖上的血盆大口,朝著梁言猛撲過來。
還沒靠近,就有一股腥臭之氣撲鼻而來,使人聞之欲嘔。
麵對這種詭異的怪物,梁言不敢有絲毫大意,此時屏氣凝神,心念駕馭之下,紫雷劍丸立刻化作一道奔雷,向前直斬!
刷!
劍光劃過,砍在那怪物的身上,就好像落入了一片沼澤泥漿之中。
隻見那怪物的胸口逐漸扭曲,出現了一個血肉旋渦,強大的詭異的力量從裡麵傳出,居然拖著紫雷劍丸不斷往他的體內鑽去。
“怎麼可能?”
儘管梁言已經猜到這怪物不好對付,但沒想到會如此棘手,非但不怕自己的劍氣,看這架勢,好像還要吞噬自己的劍丸!
危急之時,梁言眉心處忽然裂開一道裂縫,天象神目露出,射出一道烏黑光柱,瞬間就把這團血肉怪物給定在了半空。
此時此刻,怪物已經距離梁言不足十丈,而紫雷劍丸更是快要被它吸入體內。
由於情況不明,梁言不敢再用劍丸對敵,抬手一招,先將紫雷劍丸收回了太虛葫中。
緊接著,他體內靈力流轉,右手金光大放,使出了“罪化三千”相的神通,隔空向對方一拳打去。
巨大的金色拳影,蘊含了佛門的降魔偉力,浩浩蕩蕩,破空而來。
與此同時,血肉怪物也擺脫了天象神目的禁錮,眼看佛門金光鋪天蓋地,他卻沒有一絲懼怕,依舊不閃不避,向前直撲。
雙方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震天巨響,強大的力量把周圍的樹木全都摧毀,同時也露出了隱藏在樹林中的法陣。
刷!刷!刷!
數十道霞光突兀出現,蘊含著強大的殺氣,同時射向了梁言。
“咦?”
梁言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因為這些霞光都來自於林中的法陣,而這個法陣設置得又是如此巧妙,實在難以相信,難道這個法陣是出自於眼前的怪物之手?
不過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多想,眼看四周霞光臨近,梁言隻能暫時停下攻擊,運轉“諸法空相”,逐一化解這些霞光。
而在另外一邊,那血肉怪物以肉身硬抗了梁言的一記“罪化三千”,半截身子從肩膀到右臂,全都被打得灰飛煙滅,臉上也被佛門金光搗得爛碎,看上去更加惡心恐怖。
不過這怪物好像神智不高,又或者對梁言極為渴望,拖著殘缺的身子,依舊向前直衝,彷佛要將梁言吞噬到他的體內。
“哼!”
梁言冷哼一聲,站在原地不動,隻是右眼逐漸變成了灰白之色。
隨著童孔微微一縮,一縷灰色死氣出現在血肉傀儡的胸口,並且飛快的朝著四周擴散。
“苛.......苛.........”
那怪物的口中發出一連串模湖不清的聲音,似乎是在慘叫。
短短十丈的距離,等它撲到梁言身前的時候,自身已經化為一堆腐朽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