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內,五色霞光迸發,強大的空間之力洶湧而出。
其實五彩蒲團並非神兵法寶,也不是什麼珍稀丹藥,而是一個空間傳送的入口。
這一點,梁言比玄虓更早一步看清。
因為他藏身暗處,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正是如此。
而且小九對空間之力極為敏感,幾乎在五彩蒲團出現的一瞬間,就已經把自己的感應反饋給了梁言。
也正是因此,梁言才能夠先玄虓一步,做出關鍵性的決定!
他剛才趁著玄虓觀察五彩蒲團,心中驚疑不定的瞬間,利用定光劍無形無跡的特點從後方出手偷襲。
雖然說這一劍刁鑽狠辣,但梁言並不覺得自己能夠斬殺玄虓,畢竟十大天驕各有各的手段,此人能夠搶先一步進入千機魔塔的第三層,必定有他的不凡之處和保命手段。
所以梁言的這一劍,隻是為了分散對手的注意力。
而他本人,則借著天機珠的遮掩,快速靠近玄虓,最後越過了他的頭頂,搶先一步跳到了五彩蒲團上。
果然,當他雙腳站定的一瞬間,五彩蒲團內部就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空間之力,瞬間就把他的身形籠罩在其中。
玄虓此時也醒悟過來,知道這個五彩蒲團,很可能就是通往雲華居士所留寶物的入口,而自己不顧恥辱,磕頭一百次所換來的機緣,就要被彆人捷足先登了!
他怒吼一聲,身上氣息攀登到了極點,絲毫不亞於化劫境渡一災的恐怖威壓擴散出來,往梁言所在的位置猛衝了過去。
可是,還不等玄虓靠近,那明亮到了極點的霞光就突然暗澹下來,五彩蒲團不見了蹤影,而梁言的身影也在霞光之中消失不見.............
.................
“梁言,我和你勢不兩立!”
玄虓瘋狂的叫聲還回蕩在耳邊,可惜梁言已經看不到他憤怒的表情,也聽不見他接下來的惡毒咒罵了。
此時此刻,梁言正被一股空間之力籠罩,周圍景色變成了一條星空走廊,而在走廊的儘頭,出現了一間草廬。
草廬之中,有朗朗讀書聲傳出,聲音溫潤,沁人心扉。
“還有彆人?”
梁言皺了皺眉,站在空間通道之中,並沒有輕舉妄動。
那草廬之內,不知何人,似乎沉迷於經書之中。讀到興起時,居然將經文編撰成歌,歌聲猶如鬆林清風,令人不飲自醉。
梁言駐足聆聽了一會,發現那歌聲之中,居然還蘊含了一絲大道之妙。
片刻之後,歌聲暫歇,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從草廬中傳了出來:
“小友既然進入此地,又為何駐足不前?”
梁言聽後,臉色不變,隻是澹澹道:“敵友未分,在下豈敢輕舉妄動?”
“嗬嗬!”
草廬之中傳來一聲輕笑,歌聲又起,歌曰:
“有朋遠方如至歸,草廬蓬蓽生金輝,入座品茗論玄機,三千大道在酒中!”
“哦?”
梁言聽了此人的歌聲,眉頭一挑,緩緩開口道:“照你這麼說,我們兩人是友非敵?卻不知閣下究竟是誰,此處又是什麼地方?”
雖然早有猜測,但梁言還是想聽聽對方的回答。
片刻之後,草廬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幾分笑意:“你這小子,好生謹慎,你不是想要我的傳承之物嗎?怎麼到了這裡又止步不前了?”
“果然如此!”
梁言得到對方的答複,更加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這草廬中的聲音,正是來自於這座洞府的主人,雲華居士!
隻不過,這件事情也太過匪夷所思,要知道天機閣覆滅多年,而雲華居士也留下了遺言,說自己渡劫失敗坐化於山洞之中,這草廬中怎麼還會出現他的聲音?
難道是和老金一樣,用某種容器保住了自己的神魂?
梁言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老金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全靠“尋道人”的通天手段。如果雲華居士有這種手段,哪裡還會渡劫失敗?
“天機閣已經覆滅多年,前輩身為上古之人,為何還能存活於世?莫非說前輩已經曆劫成聖,長生不死?”梁言試探著問道。
“成聖.........”
草廬中的聲音漠然良久,忽的輕輕一歎,似乎帶有太多的不甘。
“這兩個字的分量實在是太重了,無數人蹉跎一世,到最後還是死於災劫之中............本座當年也算小有天資,十五年築基,一百年金丹,三百年通玄,到我進入化劫境時,也不過才七百個春秋而已。可惜我精進如此之快,卻依舊躲不過三災九難,到最後還是負了這一世的修行...........”
聲音雖然平靜,但梁言卻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悲涼,心中不由得有些唏噓。
此時草廬中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友,你能夠進入此地,說明已經在我的傳承洞府中行了百叩之禮,不論你是不是我天機閣的後世弟子,都有資格接受我的傳承寶物。”
話音未落,草廬的大門已經緩緩打開,現出了屋內的情景。
隻見一個青年儒生,眼如星,眉如畫,頭發火紅,手裡捧著一卷書冊,和之前在山洞中見到的畫像幾乎一模一樣。
看到此人露麵,梁言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古怪之色。
對方顯然是誤會了,行那百叩之禮的,可不是自己,而是留在山洞中的玄虓..........
不過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去解釋,下一刻,他的臉色就已經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