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胡晨瑜的魔氣旋渦,並沒有打向梁言,而是攻向了和自己並肩而來的玄虓。
玄虓對此根本沒有防備,他一心隻想殺死梁言,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梁言的身上,又哪裡想得到,自己的盟友居然會突然出手攻擊自己?
黑色旋渦,包藏了極為精純的魔氣,直接印在玄虓的後背。
砰!
玄虓淬不及防,慘叫一聲,仰頭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身體猶如斷線風箏一般橫飛出去,而那魔氣旋渦則如附骨之蛆,附著在他的皮膚表麵不斷旋轉。
強大的魔氣開始鑽入玄虓的體內,撕扯著他的肉身,彷佛要將血肉和骨骼都攪成粉末!
而玄虓的掌力也因此偏移了許多,隻有一點掌風擦到梁言,其餘掌力都落在了梁言身旁的空地上。
“啊!”
饒是玄虓半妖之身,體格強悍,也禁不住這魔氣噬心的痛苦,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把一旁的林凡看得是心驚肉跳。
林凡雖然和玄虓有過一些矛盾,但至少此時此刻,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兔死狐悲的道理,他當然明白。
“胡晨瑜!你瘋了?為什麼要對玄虓出手,我們共同的敵人可是梁言!”
胡晨瑜聽後,微微笑道:“林道友此言差矣,我隻是說出手撈一點好處,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我要幫誰啊?再說了,我隻是個小女子,就算我曾經允諾過什麼,那也是可以反悔的嘛。”
“你!”
林凡被她氣得牙關緊咬,但偏偏又無計可施。
“不用和他們廢話,先殺一個再說!”
梁言已經從剛才那一瞬間的恍忽中回過神來,眼中有掩藏不住的喜悅。
但他的過往經曆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乘勝追擊,先把重傷的玄虓殺了才是當務之急。
“嘻嘻,你還是這麼急躁,姐姐知道啦。”
溫柔的聲音,在梁言的神識中響起,胡晨瑜回頭向他眨了眨眼睛,緊接著身形一轉,人已經衝向了重傷倒地的玄虓。
看著這個半妖,胡晨瑜臉上的溫柔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殺意!
“該殺!”
胡晨瑜厲喝一聲,手中魔氣顯化,化為一柄紫色彎刀,刀尖閃爍著幽幽寒芒,朝著玄虓的頭顱一刀斬去。
此時的玄虓,已經被魔氣侵入了體內,五臟六腑都被魔氣重傷,逼不得已,隻能調用全身的靈力來對抗體內的魔氣。
麵對胡晨瑜這從天而降的一刀,他根本沒有辦法招架,甚至連移動一下也做不到!
錚!
眼看這一刀就要落在玄虓的頸脖上,斜刺裡忽然殺出一杆圓月禪杖,強大的真氣從禪杖末端爆發,卷住胡晨瑜的魔刀向上一挑,居然把她的魔刀挑飛出手,甩向了半空。
胡晨瑜臉色一變,急忙向後一縱,退開了十餘丈的距離。
等她雙腳站穩,定睛一看,發現挑開自己魔刀的人,正是十大天驕之一的方如暉!
此人當初和梁言爭奪進入第三層的鑰匙,因為認出了“無垢魔像”的來曆,心中忌憚之下,主動讓出了第一個通過的名額。
不過這不代表他的實力就比梁言差,隻是方如暉生性謹慎,處事穩重,所以沒有選擇和梁言這個勁敵在第二層血戰到底。
而現在,隨著第二批天驕入場,方如暉也來到了這一層。
“好個大和尚,手段倒是不俗,可你為什麼要阻我殺人?”
胡晨瑜掃了一眼方如暉,雖然是笑著出口,但是笑容之中,卻隱藏著冰冷的殺意。
“阿彌陀佛。”
方如暉臉色不變,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聖子,可否給小僧一個人情,饒這孽障一條性命?”
“你要保他?”
胡晨瑜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
“這個玄虓,不是曾經在羅天山偷師學藝,後來又叛門而出嗎?這種情況下,羅天山的和尚居然還要保他?”
“施主有所不知.........”
方如暉歎了口氣道:“這玄虓是我故人之後,小僧就算違背師門禁令,也要保住他的一條性命..........隻要不殺此人,小僧願意放棄塔中所得,為施主效力!”
由於玄虓的出身有些微妙,方如暉顧及宗門顏麵,總不能直接開口說:這個孽障,就是我師傅的兒子!
所以他才會言辭含湖,將玄虓說成是“故人之後”。
胡晨瑜聽了他的話,微微有些動容。
要知道,以方如暉的手段,絕對有資格角逐“輪回冥果”,但他為了救玄虓,居然甘願放棄這個名額,甚至還願意為自己效力。
“這大和尚是不是腦子壞了,玄虓偷學了羅天山的功法,他非但不殺此人,反而還處處袒護,這是什麼道理?”
胡晨瑜退後了幾步,和梁言並肩而立,暗暗傳音問道。
“哼!含湖其辭,大和尚不老實,這裡麵怕是有些齷齪...........”
梁言同樣用的傳音之術,想了一會,又接著道:“管他那麼多,千機魔塔裡麵,除了你我之外都不可信!現在大好機會,如果不殺玄虓,等他養好傷勢,說不定和方如暉連起手來對付我們。”
“有道理!”
胡晨瑜暗暗點了點頭,她是最了解梁言想法的人。
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十大天驕之中沒有簡單貨色,這個方如暉看著老實,但千機魔塔與世隔絕,誰也不知道他在這裡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與其相信彆人,不如相信自己!
“玄虓中了我的‘三皇魔氣’,短時間內應該解除不了。你剛才曆經大戰,有傷在身,靈力也損耗過度,就在一旁暫時修養,看我出手斬殺此人。”
胡晨瑜暗暗傳音了一聲,再次向前跨出一步,攔在了梁言的麵前。
方如暉也是精明之人,一看胡晨瑜這副架勢,就知道雙方的和談已經破裂,最終還是要看拳頭說話。
他輕輕歎了口氣道:“施主又何必為難小僧,小僧不欲和二位為敵,隻求保下玄虓一命,如果施主有什麼條件,儘管可以開口。”
“大和尚,這事可沒得談!”
胡晨瑜笑了起來,嫵媚依舊,隻不過這笑容之中滿含殺意,居然使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要怪就怪他觸碰了我的逆鱗,所以,今日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