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這陣法還沒完呢!」
梁言眉頭緊鎖,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僅僅隻是一轉眼的功夫,腳下石盤又開始緩緩轉動。
隻不過,九個圓環轉動的方向有一半發生了改變。
哢!哢!哢!
隨著圓盤的轉動聲響起,四周漸漸刮起狂風。
這些狂風從黑暗中湧來,吹到三人身上,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他們從石盤上麵吹走,讓他們墮入無儘的深淵之中。
「都站穩了!」
衛龍大叫一聲,雙手法訣急掐,隨著體內靈力運轉,身後現出了一尊巨大的法相,正是他修煉千年的「磐石法相」!
這法相凝聚後土之精,防禦能力驚人,剛一出現,就散出萬道霞光,把梁言和無心也護在其中。
狂風呼嘯,奔湧而
來。
衛龍的「磐石法相」首當其衝,被四麵八方的狂風侵襲,卻依舊穩固得像座高山,在圓盤上巋然不動。
「衛長老好神通!」
梁言正想誇讚幾句,卻猛然發現不對。
「磐石法相」雖然擋住了四周的狂風,但狂風之中還蘊含一種詭異的力量,此時正不斷侵蝕衛龍的法身,導致他的法相威力越來越弱。
果然,僅僅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衛龍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
砰!
衛龍的法相在半空中崩裂開來,而他本人則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向後趔趄幾步,再也忍不住,張嘴噴出一股鮮血。
「衛長老!」
梁言及時趕了上去,扶住衛龍的同時,伸手打入一道靈力到他體內,替他鎮壓住法相被破的反噬之力。
「多……多謝梁道友。」
衛龍臉色蒼白,心中也是驚懼不已。
沒想到這魔風如此詭異,自己的「磐石法相」雖然能擋住狂風,但裡麵還有一股極強的腐蝕之力,極短的時間就侵入了自己體內,不斷腐蝕自己的血肉,最終導致法身被破。
而隨著「磐石法相」被破,黑暗中的狂風再無阻攔,從四麵八方吹來,想要將三人全都吹下圓盤。
「絕對不能從圓盤上落下去!」
這是三人心同的想法。
梁言、無心、衛龍同時施展法訣,將自己的雙腳牢牢粘在圓盤上麵,緊接著催動靈力,施展護體靈光,用以阻攔周圍的狂風。
然而,護體靈光雖然能阻擋狂風,但卻不能擋住狂風中蘊含的腐蝕之力。
這股腐蝕之力很快就侵入三人體內,試圖融化他們的血肉。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三人畢竟都是化劫老祖,肉體經過千錘百煉,損失一些氣血也無傷大礙。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腐蝕之力越來越強,而且防不勝防。
梁言有金剛神力護體,肉身之力強盛,到現在還能勉強抵擋,但無心和衛龍都沒有這麼走運,此時已經滿頭大汗,隱隱有些堅持不住了。
「不行,血肉之軀無法硬抗這些魔風!」
梁言心念電轉之間,忽然想到了什麼。
下一刻,他拍了拍腰間的太虛葫,隨著心念一動,一道紅光激射而出。
這道紅光正是紅烏,它吞下了天工神玉,能夠自由變化,僅僅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已經變化成無垢魔像的樣子。
魔像四頭八臂,每個頭顱都沒有雙眼,但嘴巴卻是奇大。
它從天而降,張開手臂,將眾人護在中間,緊接著四個腦袋同時轉動,各自張開大口,將四麵八方湧來的狂風全都吞到肚子裡麵。
梁言、無心、衛龍三人,站在魔像的手心中,看著四周狂風紛紛被吸入魔像的嘴裡,不由得稍稍鬆了一口氣。「這魔風威力一般,隻是能夠侵蝕血肉,令我等防不勝防。還好我這傀儡並非血肉之軀。有它在,應該可以幫我們抵擋這一輪的攻擊。」梁言沉聲說道。
衛龍抬頭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巨大魔像,有些心有餘悸地說道:「梁道友的手段果然不同凡響,還好你有這具傀儡,否則我們可能會吃個大虧。」
「這地方實在詭異…為何會有如此多的機關陣法?難道你們神農山早就算到有人會闖入此地,要把闖入者斬儘殺絕?」無心滿腹疑惑地問道。
「這…」衛龍對此也十分不解,聽了無心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梁言忽然開口道:「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些陣法機關並非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考核來人。」
「考核?」無心微微
一愣。
梁言臉色不變,繼續說道:「這裡既然是神農山的禁地,或許會有某種傳承,隻不過這傳承很特彆,須得經過重重考核,獲得地宮之人的認可才行。」
此言一出,衛龍立刻搖頭道:「梁道友猜錯了,禁地隻是神農山曆代先祖的埋骨之地,我從沒聽說過這裡有什麼傳承。要說我們神農山最大的傳承,便是《神農帝經》,可《神農帝經》一直存放在‘仙雲穀,中,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聽了衛龍的一席話,梁言淡淡一笑,臉色不置可否。
「衛長老可能誤會了,我說的傳承,並非《神農帝經》。」
「不是《神農帝經》?」衛龍皺了皺眉,下意識問道:「那是什麼?」
「這就要問問紫嵐了,這裡麵究竟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一個已經渡過兩災七難的化劫老祖,如此冒險深入?」梁言雙眼微眯道。
「這…」衛龍也陷入了沉默。
就在三人交談之際,時間又過去了一刻鐘。
四周風聲越來越低,狂風漸漸停歇,但腳下的石盤卻再次轉動起來。
哢!哢!
九個圓盤,仿佛日晷一般緩緩轉動。
狂風終於散去,但頭頂卻傳來一股強大的威壓,這股威壓落在眾人頭頂,讓所有人都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