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他之前的猜想不一樣,還以為神霄山的開派祖師是南宮霄,沒想到卻是這兩人。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這樣才合理。
雖然沒有經曆當年的「九聖屠仙」,但想也知道,那一戰必定是慘烈無比!南宮霄雖然保留了最後一口氣,但也是油儘燈枯,哪還有時間去開宗立派?
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選擇返回神農山,看望最初賦予他生命的神農拓。
至於陸長歌和應無歡,應該是南宮霄收的兩個徒弟。當年的南宮霄應該花了不少心思,想讓兩人和自己一樣,將三種雷法融彙貫通,奈何兩人資質有限,始終無法做到這一步。
這麼說的話,南宮霄的事情應該少有人知?就算是眼前這位神農拓的後代子孫,也不知道地宮之中有一間密室?
想到這裡,梁言感到有些安心了。
畢竟是從彆人的禁地中得到了好處,這「神霄印」可不像淩紫的傳承,無心是通過層層考驗,得到淩紫的認可,最終才
獲得了傳承。
而這「神霄印」隻是南宮霄的遺留之物,按理來說,神農山一脈的後人或者神霄山的修士,都比自己有資格得到它。
既然神農扈根本不知道南宮霄的存在,那梁言也不會多說。
「多謝山主解惑,不過在下還有一個問題。」
梁言向神農扈拱了拱手,接著話鋒一轉,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箐箐應該不是你的女兒吧?」
這話十分突然,神農扈先是愣了片刻,隨即臉色一變。他注視著梁言的雙眼,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麼,然而梁言的臉色始終很平靜,看上去沒有半點波瀾。
雙方沉默了許久,神農扈才沉聲道:「你為何會這麼想?箐箐不是我的女兒,又會是什麼?」
「你也說了是‘什麼,,或許箐箐根本不是人?」
「你!」
神農扈雙眼一瞪,注視著梁言,看上去有些惱怒。
但沒過多久,他就平靜了下來,臉上怒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居然是眉宇間的一抹落魄。
「你是怎麼知道的?」神農扈輕聲問道。
「最初讓我產生懷疑的,是箐箐的特殊能力。在龍鼎山的時候,她以聚元境的修為,瞞過了通玄境的鄭秋,事後又一口氣救了那麼多修士,就算她是神農血脈,這也太過匪夷所思。」
「還有,箐箐無論受傷多重,除非她自鎖神魂,否則第二天天一亮都會自動恢複,她把這歸功於神農山七絕技之一的‘逆脈九式,,但我並不是很相信,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逆脈九式除她以外根本沒人修煉,這不過是你欺騙箐箐的說辭罷了。」
梁言娓娓道來,而神農扈卻是不發一言,眼神看著彆處,似乎並沒有用心在聽。
「當然,最終讓我確定的,是地宮一戰。」
梁言接著說道:「根據衛龍所說,地宮禁地的大門,需要神農氏的後人心甘情願滴入精血,同時還要施展神農一脈的法印才能開啟。當時穀內激戰,箐箐受到刺激,不僅沒有滴血,也沒有施展法印,可地宮的大門卻開啟了。我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打開地宮大門的,並非神農血脈,而是地宮本身」
「你猜得沒錯。」
沉默許久的神農扈,此時忽然開口道:「箐箐的確不是人……她就是玄牝珠。」
「果然!」
得到神農扈的答複,梁言暗暗點了點頭。
圍繞著箐箐,有太多古怪之處,而所有的疑問,隻有這一個答案可以解釋。
箐箐就是玄牝珠!
玄牝珠是地宮的核心所在,當時箐箐的情緒失控,導致玄牝珠的力量暴走,這才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打開了地宮大門!
這也解釋了箐箐為何能同時治愈那麼多修士,為何那麼多修士都找不到的開明獸,卻偏偏對她情有獨鐘。
因為她是神農拓的本命法寶,當然擁有救死扶傷的能力,同時玄牝珠又是這片大陸的根基所在,生活在琅嬛大陸的所有靈獸,恐怕都會對她有好感。
「唉...」
神農扈歎了口氣,目光看向遠方,聲音變得有些滄桑:「玄牝珠是有器靈的,在漫長的歲月中,神農山的山主換了幾代,惟獨器靈一直默默守護在這裡。兩百年前,我渡劫失敗,眼看就要身死道消的時候,是器靈果斷出手,用它的力量為我續命後來我雖然活下來了,但器靈卻耗儘了力量,記憶、靈智全都消失,變回了一個初生的嬰兒。」
「看來這個嬰兒就是箐箐了。」梁言輕聲道。
「不錯。」
神農扈點了點頭:「在過去漫長的歲月中,器靈一直守護著神農山,這是先
祖賦予她的責任。但我知道她其實很向往山外的世界,想要親眼看一看琅嬛大陸的百族修士,看一看這裡的風土人情。麵對重生之後的器靈,我不想再把她束縛在玄牝珠內,於是違背祖訓,把她從禁地中帶了出來,並且取名為箐箐,對外則宣稱是我的女兒。」
「我並無道侶,在這過去的兩百年,箐箐陪我渡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我看著她長大,看著她成熟,有時候甚至忘了她的身份,在我心中,她就是我神農扈的女兒。」
「箐箐有你這樣的父親,是她的幸運。」梁言感慨道。「也許吧.….」
神農扈苦笑一聲,道:「箐箐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還請道友為我保密。」
「山主放心,既然你坦誠相告,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更不會告訴箐箐本人。」
「多謝!」
神農扈微微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