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知道她看似惱怒,實則內心無比擔憂,因此臉上笑容不變,悠悠道:「過得一時是一時,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再說,否則談什麼成聖?你我都要化為枯骨。」
說完,用手一指,兩枚碎片分彆飛向了無心和阿呆。
「此乃梁某的身家性命,拜托了。」
阿呆起身,雙手鄭重接過,肅然道:「梁兄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則絕不會出問題。」
無心也接過碎片,用手死死拽住,蔥白的玉指因為
用力而有些發青。
她眼神幽怨,恨恨道:「梁言你記住,你若死了,我也不獨活。」
「放心,我死不了。」
梁言哈哈一笑,忽然想起什麼,右手一翻,掌心中多出一個青色葫蘆。
他吹了口氣,葫蘆中立刻飛出一道白光,落在地上,現出一名嬌俏可人的少女。
少女出現之後,依舊保持閉目打坐的姿勢,氣息平和,胸口微微起伏,看起來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放了出來。
無心看清此女的相貌,在原地愣了片刻,隨後脫口道:
「青兒!」
隨著她的一聲呼喚,少女也從入定中悠悠醒來,睜開了雙眼。
「姐姐?」
少女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她很快就回神,從地上蹦了起來,撲向無心。
「姐姐,我差點以為見不到你了!」
少女撲到了無心的懷裡,仿佛受儘委屈的小孩,見到了久彆重逢的親人,想要得到一點安慰。
無心也露出了少有的溫柔之色,不僅將她擁入懷中,還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青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嗚嗚都是那殺千刀的北冥修士,居然把我抓到鬼獄去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姐夫,我不僅要嫁給一頭妖獸,還要被折磨致死。」
「沒事的,現在已經沒事了有姐姐在,沒人能欺負你。」
無心一邊安慰,一邊用神識查看她體內的狀況。
其實家若煙雖然被抓進了鬼獄,但並沒有遭受太多折磨,再加上「生死丹」的毒性也被清除了,她隻在梁言的太虛葫中打坐修煉了十天左右,體內的傷勢就已經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無心用神識確認之後,稍稍放心,向梁言笑道:「我找青兒找了這麼多年,始終沒有頭緒,沒想到你去一趟鬼獄就幫我找到了。」
梁言淡然一笑:「原來她叫"青兒"?」
無心道:「她本名"倪迦青",到了人族大陸之後才改名"家若煙"。」
梁言點了點頭,起身道:「好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也該去找那位前輩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洞府,化為一道遁光往遠處飛去。
半個時辰之後,水月洞天,某個偏僻的山峰峰頂。
梁言按落了遁光,來到一座草廬之外,輕聲道:「前輩,我已準備妥當。」
草廬沉寂了片刻,木門被推開,隻見一名老者倒背雙手,緩步走了出來。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嗯。」
「還有什麼未完成的願望嗎?」
「人死萬事消,還交代什麼後事?」
「好。」
傅塵手撫長須,微微頷首:「你既有了必死的覺悟,那就跟我來吧。」
說完,用手一指,後山雲霧消散,一條金橋出現在半空。
金橋的一端架在山峰峰頂,另一端則沒入雲霧,但見氤氳嫋嫋,白霧茫茫,一眼看不到儘頭。
梁言沒有說話,跟隨傅塵走上了金橋。
兩人一前一後,在橋上邁步前行,看起來緩慢,但其實每一步跨出都有數百丈的距離。
隨著兩人的前進,周圍大霧越來越濃,梁言隱隱有一種感覺,遠處的空間似乎在扭曲折疊,目之所及,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迷幻莫測起來。
這時,傅塵的聲音從前方悠悠傳來:「這裡是"九重雲梯",昆吾山的絕密之地,整個南極仙洲除了我與
令狐柏之外,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就連昆吾城城主蕭昆侖也不例外。」
梁言聽後若有所思:「九重雲梯令狐柏留下的讖言和西王母的詩詞中都有提到,看來是此處無疑了。」
此時此刻,兩人已經沿著雲梯走了上千裡路,周圍的雲霧越來越濃,伸手都不見五指。
梁言抬頭看去,隻見傅塵的身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他的聲音也變得不太真切了
「小子,有沒有興趣聽一段往事?」傅塵忽然問道。
「願聞其詳。」梁言緩緩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南極仙洲一片荒蕪,這裡資源匱乏,人丁稀少,在廣袤的人族大陸中屬於還未開化的毒瘴之地。」
「那個時候修煉十分艱難,彆說成聖了,能修煉到化劫境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所以根本沒有七山十二城這樣的龐大勢力。」
「但我人族修士並不服輸,為了戰勝此地的蠻荒異獸,他們不斷探索,創造出各種各樣的玄妙法術,同時開創了一個又一個修真門派漸漸的,有上千個宗門在這片大陸站穩了腳跟,雖然環境險惡,但門派的香火卻是一代代傳遞了下來。」
「這其中,有一個名為「靈隱宗」的小門派,宗主隻有金丹初期的修為,門下弟子不過百餘人,但因為地理環境特殊,隱居在一座山穀之中,極少被外界打擾。正如其名,靈隱靈隱隱世之宗。」
「這靈隱宗雖小,氣氛卻很和諧,門內弟子無論修為高低,皆情同手足,雖然他們修煉速度緩慢,但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所以都怡然自得。」
「直到某一天,一名靈隱宗的弟子在穀外曆練時,從外人手中學得一門秘術,從此修為突飛猛進,三十年內連續突破兩個境界,既而又突破聚元境的瓶頸,到達金丹初期」
「從那以後,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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