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我辛家曾為魔域名門,族中長輩曾為靈鷲城的城主,卻因為得罪了狄欒魔尊,而遭到了奸人的陷害。我娘親更是輕信讒言,交出了千雲峰的禁牌,致使辛家遭到了滅門之災。我僥幸逃脫之後,立誌報仇,奈何修為不濟,隻得選擇魔修秘術……”
洞穴中,於野默默注視著陣外的辛九。
見到魔女的那一刻起,他雖然惱怒、震驚、自責,卻也發現蹊蹺。今夜的相遇,純屬偶然。辛九喬裝易容,行蹤詭秘,顯然不是衝他而來,而是另有圖謀。雙方一旦動手,他難免吃虧,而對方亦將敗露,勢必有所顧忌。
果不其然,辛九在嘗試說服他聯手對付魔域。而那個善於欺騙的女子,她的敘述又真假幾何?
“……我雖非狄欒的對手,卻終將修至魔將、魔王的境界,奪回千雲峰與靈鷲城,再將他趕下魔尊之位。有誌者事竟成,我堅信會有那麼一日……”
事關仇恨!
卻與他於野何乾?
“……你闖蕩魔域,混入金羽城,冒險斬殺魔城弟子,想必是肩負重任而來。倘若彼此聯手,豈不是各取所需而事半功倍?我也並非自我標榜,我之所以稱為靈鷲辛九,便是專門懲治不良魔修,因而略有薄名,並結交了一批有識之士。且待我修為有成,必將一呼百應……”
如其所說,這倒是一個有抱負、有膽略的女魔頭!
“……這亂世唯有以殺止殺,以暴製暴,方能警醒世人,換來永世安寧。我言儘於此,你是否有了決斷?”
辛九道出身世,與恩怨來由,以及她的誌向,期待著於野的回應。
於野卻好像遲疑不決,沉默不語。
“我辛九不喜歡強人所難,也不願一番苦心枉付他人。究竟何去何從,兩個時辰之後,你再答複不遲。”
辛九丟下一句話,轉身失去蹤影。
於野眉梢一挑,眼光深沉。
一個女魔頭,一令他忌憚的對手,再次落入她的圈套之後,本想又是一場惡戰,結果卻是截然相反。世事本無常,隻是變化太快……
兩個時辰過去。
於野回到了之前的大屋子。
而藏有機關陷阱的屋子裡,不僅有辛九,還有辛悔與幾位陌生的男子。
於野最終答應了辛九,便是幫她擾亂魔域、對付狄欒、報仇雪恨等等。他毀了見月城的靈脈,尚在逃亡的途中,能夠與辛九化敵為友,著實讓他找不到拒絕的借口。何況這位魔女熟知各地魔城,且人脈廣博,又有一群同夥,來日或能借助一二。
而他之所以遲疑不決,是怕再次上當受騙。斟酌權衡了一番,先行脫困要緊。這是不是又一次的天梧山結盟、或岐山結盟,暫且無從知曉。
不過,他也提出了他的請求。他不受任何人的威逼脅迫,而且要返回妖域。
誰想辛九竟欣然應從,並拿出十足的誠意,不僅撤去陣法,為他引薦了幾位夥伴,而且送給他一枚圖簡,約定了雙方聯絡的手段。
“嘻嘻,在妖域安插人手殊為不易。從今往後,你便是我辛九的人!”
雙方再次相見之後,辛九雖然相貌如舊,而笑聲更加動人,言談舉止之間也多了幾分機敏果斷的氣勢。她與辛悔等人點了點頭,道“我送他返回客棧,途中與他交代幾句!”
於野拱了拱手,匆匆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他與朵彩昨晚約定,今日離開金羽城,他卻一宿未歸,唯恐生變。
“九兒……”
辛悔看著於野的背影,閃爍著血光的兩眼中露出擔憂之色。
“嘻嘻……”
辛九笑了笑,跟著走出門外。
天色已亮,而巷子裡依然寂靜無人。
“你這般急著返回妖域,莫非有事在身?”
“嗯!”
“途中若有不測,召喚人手相助,沿途各城,均有兄弟……”
於野回頭一瞥。
辛九已變回了老者的模樣,而傳音卻是本人,肮臟蒼老的外貌與輕柔的話語聲融為一體,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何必這般看我?”
“你各城均有兄弟,有沒有便於往來的傳送陣?”
“嘻嘻,你說呢?”
“你便不怕我言而無信,一走了之?”
“不怕,我信你!”
“莫再傷害無辜……”
“魔道之中,何人無辜?”
“哼……”
“請收下此物。”
“這是……”
“萬裡傳音符,聯絡之用。”
辛九遞過來兩枚玉簡,又道“我該如何找你呢?”
“有緣自會相見!”
“嘻嘻……”
說話之間,兩人走出了巷子。雖然天色尚早,而街道上已是人來人往。
“我便送到此處,後會有期喲!”
“告辭!”
於野點了點頭,便要告辭離去。恰於此時,街道上走過兩人。他驀然一怔,不由得愣在原地。
“出了何事?”
辛九抬眼看去。
走過的兩人是一位老者與一位中年男子,皆威勢內斂,身著魔城的服飾,顯然是一對魔修高手。
“那是兩位城中的頭領,與你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