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昊石突然動手!
怎麼也想不到,僅有的同伴也翻臉了。
卻毫無征兆啊!
淩厲的刀光已近在咫尺,凶狠的殺機撲麵而來。
於野來不及躲避,急忙將長刀擋在身前。“鏘”的一聲炸響,他離地倒飛出去,“砰”的撞上樹乾,踉蹌著雙腳落地,長刀差一點脫手,而他猶自難以置信——
“昊城主,為何這般……”
而他話音未落,便被一把妖刀已抵住胸口,竟然是費候在落井下石,臉上帶著陌生而又冰冷的神情。
昊石一擊得手,不慌不忙走了過來。他的妖刀頗為小巧,而隨著力道加持,閃爍出耀眼的光芒。便聽他出聲道——
“此前的魔域之行遭遇伏擊,你與赤離、朵彩難辭其咎。而你卻返回豐都,淳於妖王因而指責我辦事不力。如今我唯有殺了你,方能將功折過!”
“你殺了我,便能將功折過?”
“當然,你若交出妖魔雙修的功法,或能換取一條性命……”
魔域之行牽扯眾多,於野之所以返回豐都,便是擔心赤離在背後使壞,誰想這位昊石城主更為卑鄙。
“鏘——”
於野趁著昊石的話音未落,舉起長刀逼退了費候,然後轉身便跑,誰想對方的長刀再次劈來。他不敢糾纏,隻得往前躥去,不料昊石的妖刀已經脫手而出,直奔他的後背襲來。他一時躲避不及,被迫抓出翻天鼎砸向身後。
“鏘——”
又是一聲震響,火星四濺。
卻見翻天鼎雖然擋住了妖刀,卻僅有拳頭大小,竟不為法力加持與驅使,儼然便是一個鐵疙瘩。果不其然,小鼎淩空翻滾了幾圈往下落去。
於野嚇得臉色大變,他人未落地,腳尖一點樹乾,火燒火燎般地掉頭撲了過來。
翻天鼎丟不得,更不敢落入他人之手。
而昊石與費候見機得快,爭先恐後撲向小鼎。
以一敵二,已經吃虧,又強弱懸殊,難道任由寶物被搶?
於野惱怒之下揮手扯出神蛟弓、抓出兩支箭矢,猛然拉開弓弦,“嘣、嘣”兩箭射了出去。便聽“轟、轟”巨響,一截丈餘粗細的樹乾從中炸開兩個大洞,緊接著殺氣狂卷、風聲呼嘯,木屑、枯枝如雨落下。
唉,隻怪他初次施展神蛟弓,箭矢毫無準頭,竟錯過近在咫尺的兩個對手,反而射中了數十丈外的古木。
昊石、費候卻是驚訝不已,連連後退躲閃。
於野趁機往前撲去,便要搶回他的翻天鼎。
誰料草叢之中忽然飛出一道金光,快如閃電般地砸向昊石、費候。兩人毫無防備,也抵擋不住,便聽“砰、砰”兩聲悶響,已雙雙被砸翻在地。昊石倒也無恙,而費候已是口吐鮮血。遂見一尊金鼎悠悠盤旋,像是在耀武揚威。
於野落下身形,暗自無奈。
沒有法力加持,也無法訣驅使,翻天鼎再一次擅自行事,並且依然所向無敵。慶幸的是敵我分明,否則誰能承受得它的連番重擊?
於野再次抽出一支箭矢,以力道貫注雙臂、弓背、弓弦,再以神識盯住昊石,爾後猛然扯動弓弦。
“嘣——”
昊石尚在打量著頭頂的金鼎,忽聽弓弦炸響,他急忙飛身而起,誰料剛剛離地,一道銀色的光芒呼嘯而至,瞬間穿透了護體法力,他的肉身“轟”地炸開,從中躥出一個金色的小人,慌慌張張便要逃竄。誰想那盤旋的金鼎像是嗅到血腥的猛獸,倏忽一閃便將他的元神吞入其中。
費候駭然色變,連滾帶爬往前逃竄,而金鼎如影隨形,再次將他砸翻在地。
於野正要補上一箭,又帶著謹慎的神情回頭一瞥,遂收起神蛟弓,雙手持刀淩空躍起,奮力劈出一道黑色的刀芒。隻見“噗”的一聲血肉迸濺,隨之地上“砰”的裂開數丈長、尺餘深的一道刀痕。而費候早已屍骸無存,他的元神尚未逃脫,已被蓄勢以待的金鼎吞沒……
“妖修——”
“於野……”
恰於此時,一群人影循著動靜而來。
於野匆匆撿取殺人所得,收起長刀,撒腿便跑,而沒跑幾步,又忙停下。翻天鼎竟然隨後而至,他一把抓住收入囊中,這才如同驚鳥般地飛躥而去……
穿過了密林,高山擋路。
繞過了高山,匹練般的飛瀑從天而降。從水花之中穿行而過,前方又是一片林子。
而追趕之人似乎並未遠去。
於野隻得一頭衝入林子,四周頓時一暗,且霧氣彌漫,凶險莫測。他就近跑向一株古木,十指如鉤抓向樹乾,“蹭蹭”往上爬去,約莫數十丈之高,終於抵達樹杈,他躥到樹冠之上,這才稍稍緩了口氣。
樹冠乃是千百年的樹枝聚集而成,足以遮掩身形,隻要追趕之人沒有抬頭尋覓,便難以發現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