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濛濛細雨中,走來兩人。
俏麗的女子,依然身著紅衣,手持一把紅傘。她輕輕踏上石階,看著煙雨朦朧的山峰,禁不住撩起鬢角的秀發,感慨道“風雨送春歸,來去又一歲,青雲如昔山如舊,回首已是百年身……”
“哎呀,瞧瞧你的記性,來去已有三百餘年……”
同行的老者連連搖頭,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而女子猛然轉身,叱道“我難道不知年月,要你這個老東西多嘴?”
老者急忙後退兩步,賠笑道“嗬嗬,怪我歸元多嘴,息怒、息怒!”說著他翻手拿出一枚紫色的玉石,討好道“得來這枚紫星著實不易,請紅衣道友收下!”
“哼,算你識趣!”
女子,或紅衣,伸手接過玉石,雖然話語嚴厲,而腮邊已浮現出一抹笑意。而她打量著玉石,又好奇道“你早已知曉此物的下落,為何等了多年?”說著她雨傘輕輕旋動,數丈方圓之內風雨頓消。
“嗬嗬!”
歸元,或歸元子拈須一笑,道“若非親眼見到幽冥開啟,如何證實此物的真假呢。耗去三百年的光陰,可不敢白跑一趟,如何……”他話語一頓,帶著得意的神情道“當年的賭約,還算不算數?”
“咯咯!”
紅衣收起玉石,笑道“未想你真的找到了紫星,也罷,與禹天仙尊複命之後,我答應陪你前往星域。不過,那小子倒是重情重義之人,你怎會忍心騙他呢?”
“此言差矣!”
歸元擺了擺手,道“我傳他化身術,暗中救他多回,返回妖域之時,唯恐水軒、水芹害他,又與你聯手逼走那對師兄妹,想我也是仁至義儘啊。至於那小子以後如何,全憑他的造化與運數!”
“說起水軒與水芹,如今已過去十多年,也該回到了昆宿山,卻是空手而歸,不知木玄子作何感想……”
“嗬嗬,又豈止一個木玄子,四山之主均非安分守己之人。我聽說昆吾山的道乾、宿靈山的丁吾與青丘山的興安子,不是在打聽星域之門,便是插手妖域與魔域之爭,一個個忙得不可開交……”
……
昆宿山。
玄月峰。
山峰所在的山崖之上,一位老者盤膝而坐。不遠之外,另有一男一女垂手肅立。
老者身著道袍,相貌清臒,須發斑白,神色內斂,顯然便是仙域的高人,昆宿山之主,木玄子。
年輕的一男一女,正是遠道歸來的水軒與水芹,許是空手而歸的緣故,兩人的神色有些不安。
“青雲山的紅衣,是她搶走了紫星……”
木玄子微微搖頭,自言自語道“據說,開啟幽冥與星域的乃是同一件神器,名為紫星。故而,為師命你二人尋找此物,卻不想功虧一簣。而紅衣若為仙尊指使,倒是拿她無奈,唉……”
他歎息一聲,顯得頗為鬱悶。
水軒拱了拱手,道“紅衣的惡行不僅於此,於野的身上另有兩件神器,為星矢與星海,或與星域有關,弟子本想強行搶奪,又被那女子阻攔。”
“哦,星矢與星海,是何神器?”
“弟子打聽到神器的下落,卻未曾親眼目睹,也不知真偽,直至於野開啟幽冥之門,方知消息屬實,奈何紅衣從中作梗,最終未能得手!”
“那人去了何處?”
“弟子與水芹在妖域、魔域尋找多年,一無所獲。”
“於野……”
木玄子沉吟不語。
水芹看了水軒一眼,輕聲道“於野從煉氣修至元嬰,僅用百餘年,且道、魔雙修,堪稱仙道奇才,不妨予以招納……”
“哼!”
水軒哼了一聲,打斷道“我昆宿山並非燕州仙門,豈能招納一個域外的小輩?”
“嗯!”
木玄子微微頷首,道“你兄妹二人在外奔波多年,甚是辛苦,且修養一段時日,再設法找到那個於野,屆時為師自有計較!”
“遵命!”
……
朦朧的天光下,五道人影行走在荒野之上。
沒有強敵的追趕,便也不用逃竄,此時看著那神秘的大湖,聽著相關的傳說,倒是頗有幾分遊山看水的悠閒。
“……星落湖,寓意星辰墜落之意,據說千萬年之前,日月倒轉,星辰墜落,致使神界崩塌,天地從而化作星域與幽冥各界。其中一處遺落的神跡,便是銀灣秘境,有高山連通古今,名為四方山,我先祖曾誤入此地,雖僥幸生還,卻也耗儘壽元……”
有關銀灣秘境的傳說,來自狐族的先祖。
“哦,此地一日,世間一年。不知你家先祖困守幾年,竟然耗儘了壽元?”
“困守十年!”
“十年……豈非就是妖域的三千六百餘年?天呐……”
從邛山的口中得知,他先祖修為應該不凡,卻在秘境之中耗儘了壽元,不僅使得文桂嚇了一跳,便是郭軒與盛懷子也是擔憂不已。
逃出秘境之難,或許出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