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三人早已勘破生死之道,怎會沉迷於男女之情呢,無非機緣巧合而曆練心性罷了!”
文桂辯解道,又善解人意般地嗬嗬一樂——
“嗬嗬,陰陽和合之趣,乃是不可或缺的境界感悟。於師弟為純陽之身,蒙昧無知,在所難免……”
“呸!”
於野啐了一口,道“那兩個狐族少年,是男是女,是陰是陽,與境界何乾?”
“嗬嗬!”
郭軒與盛懷子相視一笑,神態曖昧。
“啊……這個……”
文桂稍顯尷尬,故作從容道“境界之玄妙,可謂博學不窮,當鼎故革新,方能篤行致遠!”
人嘴兩張皮,反正都是理。
於野懶得多說,嗤之以鼻。
不過,他並非莽撞之人,卻著實忍受不了三位同伴的荒唐之舉。而這一切或許正是邛山、邛峰精心設下的圈套,為了能夠留下幾位元嬰修士,不管是彼此聯姻誕下子嗣,還是抵禦狼族的入侵,對於狐族來說都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而文桂三人若是誠心留在此地,他倒是樂見其成,卻不願遭到算計,尤其遭到一群靈狐的算計!
此外,他似乎已經觸摸到了化神的門檻,急於提升境界的他隻想早日離開靈狐村。
再一個,他對於奎炎所招納的兩位修士頗有興趣……
“於頭領——”
轉念之間,靈狐村衝出一群人影。
為首的乃是邛峰,不再是沉穩的模樣,而是健步如飛,衝著這邊揚聲呼喚。緊隨其後的乃是邛山、邛嶺等狐族男女,叫作芙蓉的女孩子也跟了過來,卻兩眼通紅,滿臉的委屈之色。
於野微微點了點頭。
文桂與郭軒、盛懷子卻舉手相迎、神態親切,不忘與幾位熟悉的少男少女打著招呼。
“欣聞於頭領有意剿滅狼族,我闔族上下倍感振奮啊,卻怕是力有不逮,尚需從長計議……”
“無妨,倘若我不敵奎炎,便借道奎木族,返回妖域!”
“你要返回妖域?”
邛峰帶著眾人趕到近前,而他剛剛落下身形,不由得臉色一變,急道“奎炎在你手裡吃了虧,必將變本加厲卷土重來。倘若你一走了之,我靈狐村豈不是大難臨頭。何況你即使返回妖域,也不該借道奎木狼族轄地,哦……”
他像是恍然大悟,衝著身後叱道“芙蓉,是不是你這賤婢得罪了於頭領,還不滾過來賠罪!”
叫作芙蓉的女子急忙走到近前,猶自戰戰兢兢,兩眼噙淚,便要跪地賠罪。
於野拂袖一甩,惱怒道“賠什麼罪,此事與他人無關!”
芙蓉為威勢所懾,難以下跪,禁不住絕望道“在下觸犯族規,不得寬恕,難以活命……”她話音未落,淚水已奪眶而出。
於野愕然道“誰敢傷你性命,邛峰族老?”
卻見這位狐族的長者搖了搖頭,信誓旦旦道“這賤婢信口雌黃,絕無此事……”
“頭領留在靈狐村,倒也無妨,而您一旦離去,小女子難逃懲處!”
芙蓉則是淚如雨下,更加顯得柔弱無助。
於野懶得多說,一把將她拉到身旁,然後看向邛峰與狐族的眾人,強忍著怒氣道“於某不願毀了靈狐村僅有的三道結界門戶,唯有借道狼族之地。再者我將尋覓渡劫機緣,這靈狐村已是斷然難留!”
“於師弟要化神了?”
文桂很是驚訝,話語中透著幾分妒意。郭軒與盛懷子意外之餘,各自也是羨慕不已。狐族眾人更是麵露敬畏之色,淚如桃花的芙蓉則是兩眼閃爍著喜悅之色。
卻見邛峰與邛山換了個眼神,道“於頭領即將元神大成,可喜可賀呀,而若論渡劫之地,非我秘境莫屬!”
“嗬嗬!”
文桂已恢複常態,衝著於野苦笑道“族老挽留之情,倒也懇切,卻不敢瞎說,結界之地何來天劫!”
“文道友有所不知,邛山秘境雖為結界阻隔,卻混沌尚存,陰陽五行俱全,一旦勾動天機,風雨雷電即至。尤其是奎木族的星宿峰,不僅通往界外,也是渡劫的絕佳之地,否則那奎炎又如何修至元嬰而成就妖將境界呢?”
於野無意爭論,也不知邛峰所說真假,姑且記下星宿峰這個地名,出聲道“我這便前往靈狐峽,各位——”
不用吩咐,邛山已走了過來,文桂與郭軒、盛懷子雖然樂不思仙,卻老老實實與他站在一起。即使叫作芙蓉的女孩子,也悄悄向他靠近了一步。
“既然如此,我狐族甘願效勞!”
邛峰忽然變得鬥誌昂揚,隻見他舉起手中的竹杖,衝著狐族的眾人吩咐道“於頭領深入險地,兵凶戰危,我等據守靈狐峽,隨時接應!”
有狐族的接應,倒是沒有了後顧之憂。
而這位族老說起話來,與邛山一樣的莫名其妙。究竟為誰效勞,難道對付狼族是為他於野的一己私利?
於野翻著雙眼,拂袖轉身。
而他尚未離去,被人抓住了袍袖。
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淚痕未乾,神色無助,卻緊緊抓著他的袍袖不撒手。
是芙蓉,竟然忘記了她的存在。罷了,暫且帶著她,待此行過罷,再讓她返回靈狐村便是。
於野稍作遲疑,反手抓著這位嬌小的女子離地而起。
眾人緊隨其後。
文桂與郭軒、盛懷子的神色凝重,各自略顯不安。畢竟是深入狼族之地,此去凶險莫測。邛山與邛峰等狐族眾人卻是精神抖擻,一個個殺氣騰騰。
山林之間,數十道人影風馳電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