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在酒肆吃喝半宿,於野與奎炎、邛山儘興而歸。
回到住處,各自歇息。三人同處一室,而兩眼一閉,吐納調息,倒也互不妨礙。
天明時分,有人傳令,兩日後前往龍岱峰,蓋義妖尊將與各方商討鬼修入侵一事。
尚有兩日空閒,繼續逛街遊玩。
於野帶著奎炎、邛山走出洞窟。
數十間洞窟與房舍,便是豐都城轄下妖修的住處。當間是個寬敞的庭院,各城的妖修來來往往,或是寒暄、敘舊,或是結交同道、尋覓機緣。
一女子站在庭院中。
她黑紅相間的長裙,火辣嫵媚的腰身,以及俏麗的容顏,還是那麼的出挑動人。
於野視若未見,低頭走過。
女子扭動腰肢,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奎炎瞪起雙眼便要發作,邛山卻拉著他往外走去。他一步三回頭,好奇道“老狐,你認得那婆娘……”
於野被迫止步,淡淡道“朵彩姑娘,有何指教?”
“哼,你倒是認得本姑娘,而昨晚為何不理不睬?”
朵彩的話語中透著怨氣。
於野皺了皺眉頭,沉默不語。
三十六城的城主、頭領齊聚龍城,來自豐都城的妖修又同住一家客棧,遇見朵彩與骨牙並不意外。而曾經的交往,成了一種欺騙,卻又不能反目成仇,他唯有敬而遠之。
朵彩改為傳音,繼續說道“當年公羊步步緊逼,齊槐城主又動機不明。骨牙師叔離開木英穀,乃權宜之計。你怪他隱瞞實情,而他何嘗不是幫你擺脫了困境?”
“嗯!”
於野點了點頭,道“本人有事在身,告辭!”
朵彩見他無動於衷,恨恨跺腳道“哼,你如此鼠肚雞腸,本姑娘看錯人了!”
她在惱怒她的識人不慧,也在指責某人的心胸偏狹。
於野依舊不急不躁,卻忽然傳音問道“曲風幫你避開銀灣之行,又幫著骨牙奪回黑風城,你二人與他有何交情?”
“啊……”
朵彩微微一怔。
便於此時,有人喊道——
“於野,淳於妖王召見!”
院門外冒出一位老者,豐都城的四位王衛之一。
於野丟下朵彩,走出院外,奎炎與邛山迎了過來。
百丈遠處,另有一個院落。
於野吩咐奎炎與邛山就地等候,獨自跟著老者而去。而奎炎與邛山依然不離左右,直至院門前,這才悻悻止步。
傳令的老者守在門前,不許外人靠近。
於野倒是淡定自若,抬腳走入院子。院內站著另外三位王衛,還有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正是淳於妖王。他緩緩站定,躬身施禮,舉手道“淳前輩……”
沒人出聲,小院異常寂靜,隻有強悍的神識籠罩而來,逼得於野的氣息一窒。他依然舉著雙手,微微低頭,身形不搖不晃,神態不卑不亢。
片刻之後,籠罩四周的殺機驟然散去。
“嗯!”
便聽淳於沉吟了一聲,道“不必拘禮!”
於野放下雙手。
又聽道“五十餘年前的銀灣對決,雖有傷亡,卻也化解了妖魔之爭,其中的道理不必多說。你已修至妖將境界,可見銀灣之行也是機緣所在。而九芝、九寶指責你搶奪靈蛟,欲尋你報仇,事關私人恩怨,蓋義妖尊不便過問。淳某有心舉薦你為城主,但願能夠讓那兄弟倆有所忌憚。不過,鬼修入侵,又是因你擅入鬼域尋釁而起,你讓淳某如何幫你呢?”
沒有訓斥與指責,反倒是關切與維護,語重心長的淳於儼然便是一位令人敬重的妖王。而他的用意簡單明了,他要知道鬼修入侵的由來。
果不其然,鬼修入侵的借口便是妖域的於野尋釁在先,倘若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將成為挑起戰亂的罪魁禍首!
於野稍作斟酌,道“九芝、九寶在銀灣秘境仗勢欺人,屬下為了活命,不得不還以顏色,既然各方不便過問,屬下自會處置這段私人恩怨。而當年離開銀灣之後,本人誤入鬼域,遭遇鬼修追殺,被迫一把火燒了玄幽城,這才僥幸得以逃脫。彼時彼刻,赤方鬼王已召集十萬煉屍、鬼魂蓄勢待發,所謂的本人尋釁在先,無非是他入侵妖域的借口罷了,請淳前輩與妖尊前輩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