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等候三日?”
“說是於野的吩咐,而他人在何處,所欲何為,一概未提,秋水與廣虞便告辭離去。嗯,在此等候三日便是!”
山頂上,歸元子與文桂躲在石頭背後竊竊私語。
秋水與廣虞來了一趟,吩咐二人在三日後前往仙芝峰與於野碰頭。而在此之前,就地等候,哪裡都不能去。
“唉,於師弟行事不循常理也就罷了,卻該知會一聲,這般叫人放心不下!”
文桂在抱怨。
“他數百歲的人,知道好歹、懂得輕重,是死是活權且由他,你我何必多管閒事!”
歸元子倒是隨遇而安,他勸說了一句,又拿出一壇酒,神秘笑道“這是我珍藏的燕州美酒,不知能否找回當年的味道!”
文桂露出笑臉,搓著雙手道“嗬嗬,家鄉的美酒!”
兩人躲在山頂上飲酒,說著閒話。
“你來自燕州,那小子的家鄉卻遠在大澤。”
“前輩,你二人天各一方,修為與身份更是雲泥之彆,怎會結緣呢?”
“嗯,與那小子的相識,正是一場緣分。我雲遊天下,途經大澤之時,那小子僅有靈氣修為,卻偏偏與我老人家糾纏不休,之後又同船渡海,我不勝其煩,便獨自離去,誰想他抵達蘄州之後,四處折騰,並且修成金丹,帶著一夥仙門修士前往燕州,結果困在一處孤島之上,差點被賴氏兄弟煉成丹藥。我老人家不能袖手旁觀啊,暗中幫了他一回。至於他在燕州與幽冥仙域所乾下的勾當,你這位便宜師兄比我清楚!”
“我當然清楚他一路走來的艱辛,而他每逢一劫,修為隨之提升,可謂是愈挫愈勇,並且從天機門弟子,成為魔門之主,又從妖城之主,最終一舉成為兩域至尊。不過,月有盈虧,花有開謝,人的運氣,也總有耗儘之時!”
“文桂,話裡有話啊!”
“我怕他遭遇凶險,僅此而已……”
當晚無事。
次日,遠近沒有異常,偷窺的神識也沒了,百裡外的仙芝峰顯得格外寧靜。兩人守在山頂之上,看著山野的春色,飲著美酒,時辰過得飛快。
當旭日再次升起,天地煥然如新。
這日的午後,仙芝峰的方向突然幾聲巨響,緊接著人影亂飛,半個時辰之後,一切漸漸恢複如常。
卻見秋水與廣虞奔著這邊飛來。
“於前輩吩咐,請兩位前輩前往仙棲閣相會!”
歸元子與文桂尚在張望,均是疑惑不已。
“他說三日後相見,為何提前了呢?”
“方才有人鬥法,出了何事,莫非有其他高人到來,穀算子是否已出關……”
“兩位前輩到了仙芝峰,自見分曉!”
秋水與廣虞不肯吐露實情,歸元子與文桂也不便多問,隻得離開藏身之地,再次前往仙芝峰。
百裡之遠,須臾即至。
仙芝峰,氣象依然,禁製隱隱,看不出有何狀況,隻是把守山門的弟子不再阻攔,而是恭恭敬敬地禮請貴客上山。
歸元子與文桂更是疑惑難消。
穿過山門,循著石梯禦風而上,不多時的工夫,四人抵達一處樓閣前。
仙棲閣!
樓閣門戶緊閉,沒有見到於野,或穀算子的身影。
“文前輩,請——”
秋水與文桂舉手示意,卻又衝著歸元子道“這位前輩,請您稍候片刻!”
“這……”
文桂遲疑不前。
歸元子倒是沒有質疑,而揪著胡須,似笑非笑,隨遇而安的樣子。
所在的山崖,似有打鬥的痕跡,而仙棲閣完好無損,卻依然沒有見到他人的身影。
“文師兄——”
便於此時,樓閣內傳來熟悉的話語聲。
於野?
既為於野召喚,便推脫不得。
文桂忽然有些不安,一步一步踏上石階。抵近樓閣之時,禁製與門扇開啟一道縫隙。他忍不住回頭看向歸元子,對方竟在微微頷首,像是在暗示沒有凶險,讓他放心大膽的往前走?
穿過禁製,緩緩推開了門扇。
文桂剛剛踏入樓閣,門扇“咣當”閉關。
十餘丈的方圓所在,珠光明亮,禁製環繞,還有一位年輕男子端坐在木榻之上,不是於野又是何人,卻麵沉似水而威勢逼人。
文桂尚未鎮定下來,又是心頭一亂。
熟悉於師弟性情的應該知道,一旦他眉眼含煞,便是動了真怒、起了殺心。
文桂臉色變幻,道“於師弟……”
於野端坐如舊,眉梢微微聳動,仿佛也是極為痛苦,道“文師兄,你曾是我同門的兄長,又在我遇難之時,多次挺身相救,並幫我奪取七殺魔門,兩百多年的交情啊,何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