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七日後。
於野從靜坐中睜開雙眼,他麵前的魔塔已經消失,而他的手上卻多了兩樣東西。
龍甲,與一枚血紅的丹藥。
山農,為了活命,或者證實他的有用之處,僅僅用了七日,便修複了龍甲,並且煉製了一枚血丹。
巴掌大小的龍甲,通體赤紅,龍威隱隱,並透著天劫雷火的氣息。
於野伸手一拍,龍甲已嵌入胸口,隨之一層赤色的鱗甲覆蓋全身,便是他的雙頰與眼角四周也布滿了細密堅韌的鱗片,而轉瞬又儘數褪去,僅有胸口的一點火紅在盈動閃爍。
嗯,不愧為合道境界的高人,他煉器的造詣遠遠強於姬靈或於天師,他所修複的龍甲,也更勝一籌。
而他煉製的血丹,效果如何?
於野凝神端詳,臉色凝重。
所謂的血丹,僅有雀卵大小,像是一粒血紅的珠子,散發著濃重的血腥與強大的氣機。
火澤,大乘境界的真仙,妄城的城主,賊星五聖之一,竟然要借助血丹提升修為。當年白芷的師父,與扶餘島的賴氏兄弟,亦曾乾過同樣的勾當。而火澤的所作所為,顯然更加惡毒、更加陰損。
而一枚小小的血丹,為多位修士的精血煉製,倘若他於野吞服此丹,他與那幫沒有人性的東西有何分彆?
於野遲疑片刻,拿出一個玉瓶收納了血丹,又打出禁製封住瓶口,然後收入囊中。當他拂袖起身之時,又禁不住凝神內視。
九冥塔,已回歸氣海。
山農,仍舊困在重天幻境之中,並且開鑿了一間洞府,忙著架起丹爐煉製血丹。那個老東西雖然境界大跌,卻依然有著煉虛的修為,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重天禁製對他沒有任何妨礙。
不過,他能否最終活下來,並非取決於幾枚丹藥!
於野撤去洞府的禁製,抬腳往外走去。
“頭領!”
“於前輩!”
“哦,出關了?”
奎炎、邛山、穀算子迎了過來,蓋義也衝他打了聲招呼。
“於前輩!”
另有一位年輕男子舉手致意,臉上帶著討好與懼怕的神情。
於野卻看向溪水邊的石碓。
每到一處,周遭稍有變化,皆逃不過他的雙眼,更何況石碓下埋著一塊黑紅相間的破布。
奎炎分說道“那是朵彩……”
於野走到石碓前,低頭默然片刻,轉而看向洞外。
洞外天光耀眼,應為正午時分。
“田餘,你自稱妄城人氏,城中有無住所?”
“尚有一處宅院……”
田餘話音未落,人影消失。
於野將他收入禦靈戒,自言自語道“一座賊城,為何取名妄城呢?”
穀算子出聲道“說文解字有雲,妄,亂之始也!”
於野點了點頭,道“妄城轄下三處地牢,劍山、傅山、魚山,分布在十數萬裡之內,正是我幽冥道友抵達星域的失散之地。”
“便依頭領所說,你我儘快趕往魚山。”
“或有幸存的道友。”
“事不宜遲。”
幾位同伴達成一致,便是尋找解救幸存的道友。
於野見穀算子與蓋義已換了賊星的服飾,便不再多說,帶頭飛出了山洞……
兩日後。
眾人循著一條大河往前飛去。
片刻之後,大河驟然沉降百丈,形成懸崖深淵,河流化作飛瀑湍急而下,霧氣彌漫、濤聲震天。
於野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就此抬頭觀望。
天上的景象還是那麼的詭異壯觀,卻已沒了初見時的驚奇,而他依然不敢大意。所幸沒有星域修士從頭頂飛過,應該不會泄露行蹤。倘若賊星的仙人知曉一群外來的修士在偷襲地牢,隻怕後果難以想象。
於野摸出狐麵罩在臉上,繼續喬裝成郎太的模樣,然後與奎炎、秋山吩咐一聲,他帶著穀算子與蓋義一頭紮入霧氣之中。
穿過霧氣,可見飛瀑順著山壁咆哮而下,遂又湧入山澗流向遠方,深淵的儘頭卻是一個山穀,四周開鑿了幾個山洞,並且草木繁盛、氣機濃鬱。
片刻之後,三人飄然落地。
流水的濤聲倏然遠去,山穀中頗為幽靜。
於野與穀算子、蓋義換了個眼色,就近走向一個洞口。而相鄰的山洞內突然衝出兩位男子,慌亂道“魚山禁地,外人莫入……”
“我乃劍山的郎太,此地發生何事?”
“哦……”
“原來是郎管事,想必是應援而來。日前囚禁的賊人逃脫,瞿管事帶人追殺而去,僅有我兄弟留守……”
蓋義繞過兩個男子,慢慢走向一個山洞。
一位男子急忙阻攔道“前輩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