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
於野從靜坐中睜開雙眼。
他攤開雙手,一把的靈石碎屑落在地上。
吐納調息五日,便耗儘一塊靈石。照此下去,馮老七留給他的二三十塊靈石也用不了幾個月。
修為又提升了幾成?
不知道。
隻知道神識有所提升,至少能夠看出三十丈遠。經脈粗韌了幾分,體內的真氣也更為充盈。
現如今的修為,能否施展兩次七殺劍氣?
於野拍了拍手上的靈石碎屑,悠悠吐了一口濁氣。
他並未急著回家,而是躲在此處修煉。
提升修為與修煉七殺劍氣,乃是保命手段,不敢有一日的懈怠。當然還有破甲符,卻遲遲難以大功告成。
於野站起身來,活動著筋骨。
走到洞口處,往下觀望。山下是個偏僻的小村子,寂靜如常。他轉身返回原地坐下,抽出長劍,再拿出一疊蛇皮與狼毫筆、陶碗、酒壺、朱砂等物。先以長劍切割一塊蛇皮,分成符紙大小,再將其拿在雙手之中,加持真氣不斷的揉搓。
這個法子沒人教他,典籍中也無記載,純屬他自己瞎琢磨。山裡獵戶獵取獸皮,尚有醃製熟皮之法,想必符籙亦是如此,權且一試。
粗糙的蛇皮漸漸變得光滑柔軟。
於野拿起朱砂與烈酒倒入陶碗,又咬破手指擠出血滴。他手持狼毫筆蘸著調製的朱砂,在蛇皮上畫出破甲符的符圖。
蛇皮承受住了符圖所蘊含的法力,整張符籙看上去沒有任何瑕疵。
於野以兩根手指夾起破甲符端詳片刻,“啪”的拍向胸口。
光芒一閃,“砰”的發出一聲輕響。
他依然坐在原地,身子微微搖晃。而胸口的衣衫,竟被法力撕成幾塊碎片。所幸他有真氣護體,倒也安然無恙。
破甲符看著沒有瑕疵啊,難道它的用處便是撕破衣裳?
究竟什麼地方出錯呢?
於野皺著眉頭,苦思冥想。片刻之後,他再次裁切蛇皮,手指擠出鮮血,拿起狼毫筆繼續嘗試……
三日過去。
於野丟下了筆,滿臉的倦色。
他的麵前擺放著五張破甲符。
三日來,不停的嘗試,便是手指擠出的鮮血也足有半碗,而所畫的數十張破甲符竟然無一奏效。如今朱砂與白酒已消耗殆儘,蛇皮也僅剩下三四尺。倘若這最後所畫的五張破甲符依然無用,隻能就此放棄。
“嘩啦——”
於野揮手將空著的陶碗與酒壺掃到一旁,抓著一張符籙站起身來。他看著破碎的衣衫,無奈的搖了搖頭,遂將符籙拍向胸口,然後不抱期望的靜靜等待。
照舊是光芒一閃,卻未聽到衣衫撕裂的響聲。
咦?
破甲符沒了,而手掌有點模糊。
眼花了?
不僅如此,他的身子與四肢也看不清楚,像是一團模糊的虛影,顯得極為詭異。
於野嚇了一跳,禁不住原地轉圈後退了幾步。忽然身後一空,眼前景物變化,緊接著腳下一空,直接往下墜去。他急忙伸手亂抓,“砰”的抓住石壁的縫隙,猶自腳下懸空而身子搖晃。
什麼狀況?
於野左右張望,又低頭查看。
頭頂是青天,腳下是懸崖。左右是峭壁樹叢,還有碎石被他扯動著簌簌滾落。
剛剛人在山洞之內,眨眼之間跑到了洞外?
虛影般的手臂與四肢,已漸漸恢複原狀。而整個人掛在峭壁之上,卻是真實存在。一旦鬆手,他將摔下二十多丈深的懸崖。
“嘿!”
於野驚魂未定,卻又禁不住笑出了聲。
無數次的期待化作泡影,而最不抱期望的一次嘗試竟然得償所願。
大功告成之時,便是這麼突然,突然的讓人忘了驚喜,反倒有些稀裡糊塗、措手不及。
於野雙手用力,腳下一蹬,“蹭”的淩空躥起,飛身落在山頂之上。
所在的小山,僅有數十丈高,就此遠眺四方,不由得令人心曠神馳。
“嗷——”
於野禁不住昂頭長嘯了一聲。
無人指點,獨自琢磨,耗時兩三個月,嘗試了數百上千回,竟然學會了煉符製符之術。事在人為,修煉同樣如此。隻要持之以恒,也能無師自通而有所成就。
倘若說七殺劍氣是他殺敵自保的手段,而破甲符則是他逃命的法寶。借助破甲符隱身破壁的法門,在麵對強敵的時候便多了幾分活命的勝算。
於野佇立片刻,溜下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