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芷的口中得知,塵起不僅斷定溟夜、葛軒是內奸,所有人都有嫌疑,便是墨師叔的舉動也不合常理。
據他所說,葛軒潛伏蘭陵城多年,應該熟知秦豐子的為人,對於國主之爭了如指掌,結果害得眾人身陷囹圄,他卻自始至終毫無作為。他顯然已被秦豐子收買,乃是一個兩麵三刀的小人;
卞繼與盧正,與孤木子走得甚近,難說彼此沒有交易;
樸仝,曾擔當開路的重任,卻遭到襲擊,兩位師弟罹難,唯獨他活著,這本身就值得懷疑;
車菊,乃是墨筱的親信,毫無主見,惟上是從;
冷塵,那麼大的年紀,不在仙門閉關修煉,卻與十九歲的同門稱兄道弟,與築基前輩曖昧不清,他必然藏著不可告人的企圖;
墨筱,優柔寡斷,昏聵無能,卻又心胸狹窄,勢必害人害己;
還有於野,自恃幾招詭異的神通,便媚上欺下、為所欲為,已從當年的羔羊變成了沒有人性的野狼。
當然,隻有他塵起忍辱負重而誌在千裡,他要成為金丹高人,還要帶著白芷返回大澤而重建玄黃道門!..
嗯,凡事隻要塵起參與,便多了陰謀的味道……
午後時分。
一男一女穿過山林,現身於林間的大道之上。
男子,十八九歲,粗布長袍,濃眉星目,步履矯健;女子,男裝打扮,麵罩布帕,身姿窈窕。
“落雁城已距此不遠。”
“嗯!”
兩人換了個眼色,循著大道往南疾行。
於野與白芷在山洞內躲藏了半日,夜晚降臨之後,便趁著月色趕路。天明時分,依然沒有停歇。當日頭偏西,兩人終於趕到了落雁城以北的二十裡外。
落雁城的東升客棧,為事先約定的相聚之地,又能否見到墨筱、卞繼等人,暫且不得而知。
片刻之後,遠處的山林間出現了一座城。
據輿圖所示,那應該便是落雁城。其方圓數裡,住戶上千,乃是南來北往的集散之地。
天色漸晚。
於野與白芷加快腳步。
“鏘——”
“哎呀……”
便於此時,前方忽然傳來飛劍的打鬥聲與慘叫聲。
繞過一片林子,果然劍光閃爍,三位男子你追我趕,正在纏鬥不休。
於野正想著繞道而行,又驀然一怔。
白芷催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切勿節外生枝……”
於野卻不聽勸說,已飛身衝了過去。
白芷暗暗無奈。
“住手!”
“啊……於兄弟……”
“來者何人……”
“找死不成……”
白芷在十餘丈外停了下來。
三位男子,皆身著道袍,應為仙門中的同門弟子。遭到追殺之人,膚色白皙、相貌俊秀,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煉氣六層修為,肩頭上帶著血跡;隨後追殺的兩人,均為三十多歲的壯漢,煉氣六層、七層的修為,各自手持飛劍而盛氣淩人。
白芷微微訝然。
於野認識受傷之人?
而於野又豈止認識,他攔住受傷的男子,意外道:“羽兄,你這是……”
羽兄者,羽新也。
自從與羽新、安雲生、何清念、羅塵在齊海鎮一彆,轉眼過去了一年半,彼此皆無音訊,不想今日在這落雁城外再次重逢。
羽新也是驚喜不已,卻一手持劍,一手捂著肩頭的劍傷,忙亂道:“一言難儘,快快離開此地……”
而兩個男子卻一左一右攔住了去路。
“休走!”
“留下命來!”
“兩位道友!”
於野舉手說道:“有話好說,何必鬨得你死我活呢?”
“呸!”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以道友相稱,既然找死,本仙長成全你……”
兩個男子顯然沒將於野放在眼裡,隻當他是個凡夫俗子。在遠處旁觀的倒是一位女修,看上去不足為慮。各自的話音未落,已氣勢洶洶的撲了過來。
於野早已沒了耐心,身形一閃,法訣出手,幾道劍氣破風而去。
“砰、砰——”
“噗、噗……”
先是護體法力崩潰的動靜,又是腦漿迸裂的聲響,接著兩具死屍摔在地上,兩把短劍隨之失去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