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野扛著長劍,慢慢步入巨大的洞穴。
“砰——”
腳下踢中一物,竟是半截手臂,已被炙烤半熟,透著令人惡心的肉香。
嘖嘖,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這該死了多少人啊!
而古怪的石丘,遍布四周,大大小小,高低起伏,無不熾熱灼人,顯然是地火岩漿噴發所致,意外形成了如此詭異的洞穴。
卻未見袁寶與符元的蹤影,困在原地的乃是文桂、賴冕,以及柯兆、匡寧。其中的柯兆,已恢複原有的樣子,他已發現於野逼近,似乎有些慌亂,不時與文桂、賴冕竊竊私語。
於野突然沒有了顧忌,大步往前走去。
便在他穿過一個個石丘,漸漸抵近幾位同伴,柯兆突然出聲——
“於野,之前傳說你豢養異獸,來曆不清不白,或與魔門糾葛甚深,卻始終查無實證。為此,鄂長老命我暗中查明此事,果然發現你的破綻。我勸你交出納物戒子與禦靈戒,認罪伏法,如若不然,悔之晚矣。賴前輩、文師弟……”
他要聯手賴冕與文桂,再次對付於野。與其想來,以四敵一,眾寡懸殊,已是穩操勝券。
數丈之外,於野停下腳步,“砰”的一聲,長劍杵在地上,接著他眉梢一挑,道:“即使我豢養異獸,修為與魔修有關,又能如何呢?”他下巴一抬,又道:“我雖為鄂長老強行招納入門,卻也並無非分之舉。倘若天機門不肯容我,明說便是,卻這般卑鄙齷齪,本人絕不低頭、也生死不讓!”
“嗬嗬!”
柯兆抬手一揮。
而他笑聲未落,又是一怔。
文桂竟然不聽他的吩咐,扭頭看向身後;賴冕更是退開幾步,顯然在袖手旁觀。
柯兆愕然道:“兩位……”
文桂擺了擺手,道:“於師弟的功過是非,當有長輩裁定,柯師兄卻有假公濟私之嫌,恕我難以從命!”
賴冕也抱起膀子,漠然道:“莫說其他,脫困要緊!”
“這……”
柯兆已將於野召喚怪獸一事告知文桂與賴冕,並請求聯手應對。而兩人已經點頭答應,誰想轉眼之間又雙雙拒絕。
“轟隆隆——”
便於此時,已遠去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咕嘟、咕嘟——”
不遠之外,便是裸露的地火岩漿,彷如一方沸騰的火塘,噴濺著一團團火紅的烈焰。
而火塘阻隔的三十餘丈外,是個兩人多高的洞口,懸著一盞琉玉盞,燈光震動搖晃。
“砰、砰——”
誰料異變再起,大大小小的石丘突然崩潰,隨之炸開一個個洞口,並從中躥出一道道黑影。
又是噬荊貂,卻為數更多,足有兩三百,疾如閃電,猛如群狼,直奔眾人撲來。
柯兆嚇了一跳,顧不得對付於野,他伸手抓起匡寧,飛身越過地火岩漿。文桂與賴冕也是不敢怠慢,直接跳入沸騰的岩漿之中躲避。
顯而易見,與地火相隔的洞口乃是唯一的去路,想要擺脫噬荊貂的圍攻,唯有赴湯蹈火而孤注一擲。
“撲通——”
一道人影騰空躍起,卻連人帶劍墜入岩漿,濺起一團絢爛的烈焰。
正是於野,逃命的時候,他從來不肯落後,奈何長劍過於沉重,使得他的遁法失去自如。
柯兆雖然帶著匡寧,卻去勢極快,轉瞬已達三十丈外,就勢飛身躥向洞口。而他尚未落地,忽然一把長劍橫掃而來。他抬手祭出一道劍光,便聽“鏘”的一聲震響,偷襲的長劍倒卷而回,他與匡寧也被迫後退,直接墜入地火岩漿之中。
文桂與賴冕踏著烈焰隨後而至,便欲聯手抵擋長劍,而洞口之中突然衝出一群噬荊貂,“砰、砰”撞得二人倒飛出去。
與此刹那,岩漿之中躥出一人,掛著滿身的烈焰,猛然揮出一道帶著火光的長劍。
“轟——”
幾頭噬荊貂被劈成兩截,藏在洞口內的人影也慘叫一聲失去蹤影。
於野雖然一擊得手,去勢同樣受阻,再加上長劍的沉重,他禁不住往下墜去。恰見腳下的岩漿中冒出兩道人影,他就勢揮動長劍劈落,“砰”的擊中柯兆的肩頭,然後一把抱住對方沉入地火深處。
匡寧察覺異狀,施救不及;文桂與賴冕也好像自顧不暇,各自忙著催動法力抵禦著岩漿的炙烤與焚燒。
而地火深處,兩道人影相互糾纏、難分難解。
“住手——”
“柯師兄,你怕了……”
“我怎會怕你一個小輩,奈何修為難繼……”
“你果然隱瞞修為,莫非又是鄂安的指使……”
“你散播謠言,劫掠扶餘島的結嬰丹與化神丹,想要除掉你的不止鄂安……”
“哦,原來各位做賊心虛,想要殺我滅口,搶奪丹藥,而天絕子是否知曉此事……”
“砰、砰——”
兩人傳音對話,手腳不停,你掐我脖子,我打你的腦袋。而柯兆雖然修為高強,卻難以施展。於野卻好像如魚得水,手腳更為的有力。
“我抓到你的把柄,想要殺人滅口的是你……”
“沒錯,今日我不殺你,明日被殺之人便是我於野……”.
“我乃長輩,小賊爾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