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
始終沒有等來鄂安與應齡兩位長老,也未見到詹坤與成施,或其他的天機門弟子。
而眾人也不著急,鄂安約定的期限為半年,十二月之前趕到蟠龍寨便可,於是各自在山腳開鑿山洞棲身,就此繼續安心等待。
其間不斷有各方的仙門弟子、或是散修出現在山穀中,而來往的修士愈來愈少。
又是半個月過去。
於野坐在狹小的山洞內,身邊散落著一層靈石碎屑。他雙手打出一道法訣,周身的筋骨一陣劈啪作響。他悠悠吐了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雙眼。
便在他睜眼的瞬間,烏黑的雙瞳忽然變白,兩道光芒一閃即逝,莫名的威勢從體內沛然而出。一股雄渾的力道頓時充斥全身,筋骨又是一陣蠕動,彷如一頭頭狂野不羈的蛟龍在他體內奔湧,隻待衝向上古的荒野,去戰天鬥地而大殺四方……
片刻之後,他漸漸恢複如常,這才打量著雙手,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
前後吃了三枚還魂果,經過一個月的吸納、修煉之後,不僅縱目的威力提升,筋骨變強,力氣增大,便是修為也踏入金丹六層的境界。
此外,《化身術》、《千神訣》、《煉神訣》、《七殺劍訣》,以及天同劍陣等諸般神通,亦有了全新的感悟,隻是臨時棲身的山洞過於狹小而難以逐一驗證。
嗯,這一個月的收獲匪淺!
而在外奔波已久,又輾轉各地,可謂驚險重重、磨難多多,雖有機緣巧合,卻不敢有所懈怠,如此也算是天道酬勤吧!
“於師弟——”
於野尚在查看體內的變化,洞外傳來文桂的呼喚聲。
有赤離的八位弟子看守飛仙穀,那位文師兄叫叫嚷嚷的在乾什麼?
時至今日,赤離依然不知道文桂的底細,隻當他是晚輩弟子,故而對他多有輕視之意。而他的修為雖然不比賴冕,卻與赤離相差仿佛,可見他隱藏之深,隻怕當年的詹坤也要甘拜下風!
於野撤去禁製,起身走出山洞。
天色不錯。
片片白雲之下,遠山斑斕多彩;一陣山風吹來,多了幾分秋日的涼意。而空曠的山穀中,見不到一個人影,僅有山洞前的草地上坐著一群人,正是文桂、賴冕、赤離,以及赤離的八位弟子。
“於師弟來了,看他意下如何!”
文桂招了招手。
“何事?”
於野走到近前坐下。
“赤門主……”
文桂看向赤離。
“嗯!”
赤離點了點頭,道:“時至今日,仍然未見鄂安與應齡的蹤影。而據我多方打聽得知,兩位長老早已帶著門下弟子離開了飛仙穀!”
“既然如此,你我趕往蟠龍寨便是!”
於野不以為然。
半年之內趕往蟠龍寨碰頭,乃是鄂安的吩咐。如今應為七八月份,並未超出約定的期限。
“而兩位長老離去之日,恰是你我抵達天神寺的當天!”
“巧合?”
“嗬嗬,這也過於湊巧了!”
又聽赤離冷笑一聲,道:“你我被拋棄了,或者說,你我已被當成死人,被拋棄在天神寺!”
“這……”
於野愕然。
“哎呀,於師弟素來狡詐……不,我是說你精明,為何變得糊塗了?”
文桂忍不住道:“依照之前的約定,鄂長老本該就地等待一個月,卻在你我受困的當日離去,我想他顯然知曉實情!”
“鄂長老毀了禁製門戶?”
於野更是意外不已。
“我沒說啊,如上僅為推測!”
文桂連忙擺手否認。
“哼!”
賴冕是個少言寡語的人,此時也不禁哼了一聲,道:“那份流出的名冊,關乎各家仙門的顏麵,有人急於除掉我,來一個死無對證,便趁我踏入天神寺之時,毀掉禁製門戶……”
他所說的名冊,便是於野透露出去的那位購買丹藥的價目名冊,其中記載著數百位修士的大名,無疑便是各家勾結海賊殺人煉丹的罪證。
赤離也是恍然大悟,道:“承蒙天相門方修子的相助,我有幸參與了天梧山會盟,而各家看似一團和氣,暗中卻想置我於死地啊!”
“兩位所言,不無道理!”
文桂稍作沉吟,道:“於師弟的來曆不明,與七殺魔門牽扯不清,並有世外高人在背後撐腰,為了避免他招來禍端,最好的法子便是讓他消失匿跡,哎呀……”
於野總算是聽明白了。
在天神寺設下陷阱之人,不是鄂安與應齡,便是其他的仙門弟子,無非是要殺人滅口、消除異己、根除禍端。而鄂安與應齡獲悉眾人困入天神寺之後,無意等候下去,當日離開了飛仙穀。不想他於野帶人逃出困境,卻又毫不知情,反而在此等候了一個月,直至山穀中見不到人影,這才引起赤離與賴冕的猜疑。
文桂感慨一聲,抱怨道:“我倒是清清白白,卻為各位所累!”
於野微微皺眉,道:“柯兆、匡寧乃是鄂長老的親信弟子,難道身世不夠清白?還有冠義呢,又是何人害他陷入絕地?”
“這個……”
文桂無言以對。
大禍降臨之時,人人都成了無辜者。而天下沒有白撿的便宜,也沒有無緣無故的陰謀與陷害!
赤離看向於野,道:“依你之見……”
賴冕已拂袖而起,黑著臉道:“即刻返回蟠龍寨,前往落雷穀。我定要當麵詢問鄂安,若是他暗下毒手,莫怪我翻臉無情,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