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轟鳴,於野身影消失。
而下一刻,他又出現在十餘丈外,腳下踉蹌,回頭張望,他是怕炸雷天降,又恐盛懷子再下殺手。
盛懷子以為法寶所致,必將有人粉碎碎骨,不想對方安然逃脫,而尚未再次催動飛劍,一連串的炸雷砸了下來。
“咯喇喇——”
與此同時,平陽子與郭軒雙雙後退,兩人的交手誰也沒占便宜。而雷聲更趨猛烈,整個雷池猶如火海,尚在拚殺的兩家弟子驚慌四散,有的倒在雷火之下,就此灰飛煙滅,有的衝出火海,狼奔豕突般的惶惶無措。
轉眼之間,一群幸存者相繼現身,其中有鄂安、應齡,文桂與詹坤等人,也有天府門弟子,而無論彼此,均是衣衫破碎,滿身燒灼的痕跡。誰想雙方逃出雷池之後,遂又揮劍劈砍,漸漸眾寡懸殊,強弱勝負逆轉。
郭軒與盛懷子見勢不妙,各自奪路而去。
平陽子與鄂安、應齡豈肯罷休,隨後猛追不舍。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與沸騰的雷火之中,剛剛劫後餘生的一群修士再次展開生死競逐,血與火、生與死的場麵交織輝映,竟是那樣的驚心動魄而又透著幾分詭異的情形。
“於師弟,快快離開此地——”
文桂在大喊,詹坤在揮手示意。
天機門幸存十餘人。
天府門一方的三四十位弟子不是葬身雷池,便是死在鄂安與應齡的手裡,僅有兩位長老得以逃脫。
“成施呢?”
“唉,沒了!”
成施未能逃出雷池。
生死無常,誰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而腳下的這條路依然是重重險關,卻又難以後退而隻能往前!
“走——”
郭軒、盛懷子、平陽子、鄂安、應齡已跑出去數十丈遠,於野與文桂、詹坤等八九位幸存的天機門弟子隨後追去。不時有人觸發雷火,“咣咣”雷聲炸響,閃爍的雷光照亮了昏暗的山穀,隨之人影喊叫著、翻滾著繼續你追我趕。
卻未見賴冕?
他一直扼守退路,若是阻攔,郭軒與盛懷子斷難逃脫,莫非他已提前離去?
於野抬腳便是五六丈,掠地疾行,一片霧氣撲麵而來,他急忙調轉方向,卻聽身後“咣當”一聲炸雷,文桂翻滾著掙紮爬起,不僅兩個袖子沒了,胡須也少了一半,驚慌失措道:“此處若是雷池,沒命也……”
落雷穀的雷火之威,由內至外逐漸減弱,故而他有此一說。
轉瞬之間,抵達峽穀。
峽穀中雷火如注,凶險一如從前。雷火天關,便如一道生死之門,雖不能一步登天,卻一步沉淪而生死寂滅。
郭軒、盛懷子、平陽子、鄂安、應齡已追逐著穿過峽穀而去,於野與文桂等人隨後踏入雷火之中。當眾人衝出峽穀,五位元嬰長老已不見了蹤影,各自不敢停歇,繼續奔著來路而去。
“詹兄!”
“於兄弟?”
“多多保重!”
“嗯……”
匆忙之間,於野與詹坤交代了幾句,話不用多說,一切儘在不言中。
片刻之後,來時的山澗出現在前方。
詹坤突然越過於野,急聲示意道:“文師兄,各位師兄弟,小心穀外有變——”
文桂看向於野,稍作遲疑,猛地加快去勢,大喊道:“殺出去——”
在兩人的鼓動之下,餘下六位金丹弟子慌忙召出飛劍、抓出符籙,一個跟著一個衝入山澗。之前跑得最快的於野,反而落在了後頭。
詹坤率先衝出山澗。
百丈山穀,情形如舊,天光灰蒙,或已臨近黃昏時分。卻不見了郭軒、盛懷子,以及其他各家的仙門弟子,僅有平陽子、鄂安、應齡站在數十丈外。
詹坤落下身形,愕然道:“三位長老……”
文桂等人相繼現身,也是頗感意外。
忽聽鄂安喝道:“近前說話——”
詹坤舉手致意,與文桂等人往前走去。
又聽應齡出聲質疑:“於野何在,他人呢……隱身術……”
應齡的話音未落,雙手齊出,一道道禁製飛向眾人,其中一位弟子的身後隱隱現出一人,正是於野。與此刹那,一道劍光急襲而去,“砰”的光芒一閃,他淩空倒飛出去,緊接著又是光芒大作,一座陣法憑空而出,頓然將他籠罩其中。
詹坤、文桂等人驚得連連後退,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