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穀。
九幽塔所在的混沌穀中,匆匆飛出一群人影。
天絕子、華嶽、皇卓、孟霸、方修子,五位化神門主一個不少,另有一位臉色青灰的老者,乃是七殺魔門的太上長老,赤亥。
六位高人現身之際,籠罩四方的霧氣緩緩落入山穀。尚在山頂等候的十多位修士起身相迎,乃是赤離、鄂安、應齡,以及文桂等各家仙門的元嬰長老。
“嗬嗬,此番又是功敗垂成!”
天絕子落在山頂上,早有所料,卻又無奈的樣子。
此時,黑夜降臨,山穀已然恢複原狀。而忙碌了一日,再次勞而無功。
其他幾位化神高人出聲道——
“九幽塔禁製莫測,又被神機子動了手腳,著實難以破解……”
“你我六人聯手,耗時三十餘年,方才抵達四層的寒泉閣……”
“九幽塔每逢月中顯形,每次六個時辰,你我總不能常年守在此地,何況也難以聚在一處。如此算來,每年不過嘗試一回、兩回罷了……”
“如今抵達寒泉閣已屬運氣,且待來年再行嘗試……”
“為免宵小之徒作亂,各家依循慣例,留下一位元嬰弟子看守混沌穀……”新筆趣閣
六家仙門的高人每年擇時相聚混沌穀,聯手進入九幽塔。而上古禁製高深莫測,據說又被神機子動了手腳,如今已是三十多年過去,僅僅抵達四層的寒泉閣。誰想未及穿過寒泉閣,時辰已到,唯恐難以脫身,此番嘗試再次草草收場。
片刻之後,眾人離去。
而山穀之上,依然守著六道人影,分彆是文桂、鄂安、赤離,還有天同、天府、天相門的三位元嬰修士。
文桂與鄂安、赤離乃是老相識,又沒了身份顧忌,笑道:“嗬嗬,赤道友身為一門至尊,卻降尊紆貴在此相陪,文某倍感榮幸啊!”
“言重了!”
赤離也不氣惱,報以微笑。
文桂又看向鄂安,道:“鄂長老,聽說賴冕糾纏你多年。我知道那人性情怪異,軟硬不吃,竟被你輕易擺脫,能否指教……”
鄂安卻不假辭色,冷聲叱道:“與你無關!”
“嗬嗬!”
文桂訕訕一笑。
曾經潛伏天機門多年,又是鄂安門下的弟子,若非背後依靠天梁門,他斷無僥幸之理。何況鄂安的修為也遠在他之上,著實得罪不起。
“而宵小之徒,是誰呢?”
文桂閒著無趣,自問自答道:“當然是於野,各家找他不見,又防他如賊,唯恐他潛入九幽塔,而他究竟要躲到何年何月……”
……
“何年何月,方能返回星原呢?”
“哦?”
“我以為百年之內便將踏上返程,誰想那人遲遲沒有動靜!”
“天數既定!”
臨屯郡的諸安城外,開了一家藥鋪。鋪子的主人乃是兄妹倆,兄長叫水軒,三十出頭,沉默寡言;妹子叫水芹,十七八歲,相貌俊秀。許是售賣的藥材質地不佳,且品類稀少,罕有客人登門,兄妹倆便坐在門前說著閒話。
“嘻嘻,師兄喜歡隨緣,相信定數,又是否想過今日?”
水軒搖了搖頭,看向百丈外的城門。
臨屯郡的諸安城,乃是前往九幽穀的一處必經之地。守在此處,便於留意各方的動向。
“嗯,一朝踏入此域,便是兩百餘年,也不知星原現狀如何!”
“天地恒久,光陰一瞬。千年萬年,星原不變,星海如初!”
師兄,淡然隨性,少言寡語;師妹,性情活潑,愛說愛笑。兩人一動一靜,倒也融洽默契而相得益彰。
天色漸晚,來往的行人也漸漸稀少。
兄妹倆正想關門打烊,又回頭看去。
門前的大道上,走來一位女子,雖為中年婦人裝扮,卻膚色白皙、五官秀麗,且紅衣紅裙,更添幾分彆樣的嫵媚。當她走過藥鋪之時,忽然衝著兄妹倆微微一笑。
“嘻嘻,姐姐好美呀!”
水軒無動於衷,水芹禁不住讚歎了一聲。
“咯咯,小妹妹也是個美人兒!”
笑聲中,紅衣女子飄然遠去。
關閉了鋪門,水芹與水軒回到了後院。一株老樹下,鋪著竹席,擺放著石幾、蒲團等物。兩人各自坐下,輕聲交談道——
“師兄,那女子的修為如何?”
“半步踏入煉虛之境。”
“嗯,燕州之地,化神者寥寥可數,修至圓滿境界者,又是一位女子,更是難得一見呢!”
“她不似燕州人氏!”
“哦,我知道她來自何方,今日倒是有緣……”
……
飛雲峰。
一處古木掩映的幽靜山穀之中。
詹坤與荀原、令狐北、鐵杉圍坐在一起,彼此竊竊私語。
“相處多年,未見異常……”
“鄂安將他誘騙至此,他雖心知肚明,卻故意為之,心機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