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中。
於野緩緩睜開雙眼。
昨晚吃喝過罷,趕走了摩邪、乙丁、乙壯,關閉了木門,他便來到靜室中吐納調息。所謂的靜室,一間石室罷了,四壁空空,什麼都沒有,倒是便於安心修煉。
於野攤開手掌。
一把晶石碎屑。
僅僅靜坐了數個時辰,便耗去了一塊妖石。吸納靈氣之快,不,應該稱為妖氣,遠遠超出當年的煉氣境界。
於野拍去手上的石屑,麵前多了五個指環,均為精玉煉製,其中大小不同而收納各異。
紮洪收納的物品最為龐雜繁多,畢霸與另外三人則是遠遜一籌,其中相關的物品已被朵彩取走,而與燕州修士相比,這四位妖修的身家依然有些寒酸。
神識一動。
“嘩啦——”
地上多了數百塊晶石,十餘瓶丹藥,十餘枚玉簡,幾套陣旗,還有一堆金銀。
晶石,便是妖石;丹藥無非是療傷、辟穀之用;玉簡拓印著功法,或是輿圖;陣旗的煉製有失精致,想必陣法的威力也是尋常。
於野逐一拿起玉簡查看。
妖域的輿圖,暫時無用。而妖修的功法大同小異,也未見神通法術有何高明之處。如今他已懂得入門之法,便也無意深入研修。
於野再次搜尋紮洪等人的遺物,從中翻出一壇酒與一個金質的戒子。
金戒與他的納物鐵環相仿,足有數十丈的收納空間,並且充斥著腥臊的氣味。
禦靈戒?
妖修擅長禦獸之術,這枚金戒或許便是妖域的禦靈戒!
於野將所有的物品收入他的指環之中,打開酒壇,稍作品嘗,勉強入口。他飲著酒,禁不住陷入了沉思。
不管是黑風城之戰,還是甘李城之戰,骨牙先後上當,並且吃了大虧。他所倚重的朵彩固然精明,且忠心耿耿,卻畢竟是個女子,遠非紮洪,或公羊的對手。也許是被迫無奈,骨牙隻得親自出手剪除內患。當時以為他故意示弱,孰料想他已是強弩之末。而連番強行出手,如今他的傷勢應該不容樂觀。
此外,從摩邪口中得知,朵彩與尚狼返回黑風城之後,與紮洪道出了甘李城落敗的詳情,紮洪卻獨自帶人前去接應骨牙。朵彩察覺他舉動異常,便隨後追趕而去。也幸虧她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今骨牙在黑風穀閉關療傷,閒雜人等不得靠近,也不得打聽他的傷勢……
“於大哥、於管事——”
院子裡傳來乙丁、乙壯的叫喊聲。
於野丟下酒壇,悻悻站了起來。他的修為、神識尚不足以施展禁製,使得洞府的門戶形同虛設,回頭設置一套陣法,以免那兩個家夥的肆意吵鬨。
“咣當——”
打開了木門。
天光朦朧,已是清晨時分。院子裡,聚集著匡雄等二三十個漢子。
見於野現身,乙丁、乙壯帶頭喊道——
“於大哥、於管事,巡城的兄弟們聽候差遣!”
喊一聲大哥,再加一聲管事,如此囉嗦的稱呼,隻為彰顯兄弟倆的身份與眾不同。
“滾開——”
於野揮袖叱道。
乙丁、乙壯急忙閃到一旁,兀自昂首挺胸、神情得意。
於野站在門前的台階上,眼光掠過眾人。
城中的妖士已傷亡殆儘,他雖為巡城的管事,而他的手下僅有匡雄等二十八人。
“於管事……”
匡雄舉手施禮,欲言又止。
於野擺了擺手,道:“甘李城之戰,各位兄弟甚是辛苦,我已稟明朵彩頭領,每人賞賜……十塊妖石,一錠金銀。”
“哈哈!”
匡雄開懷大笑,眾人也是歡喜不已,紛紛拜謝於管事的賞賜,立誌要為於管事出生入死。
乙丁與乙壯麵麵相覷,道——
“頭領重賞屬下,也未這般大方……”
“一兩塊妖石足矣,他出手便是十塊,價值千金……”
於野抬手一揮,地上多了一堆晶石與金銀。
眾人又是歡呼雀躍,由匡雄分配賞賜,院子裡一片歡快的景象。
於野卻轉身衝著乙丁、乙壯踢了一腳。
他身上的妖石也不過三四百塊,卻轉眼送出去一多半,說不心疼是假,隻怪兩個多嘴的家夥沒有及時提醒。
“哎喲——”
乙丁、乙壯不明究竟,各自捂著屁股慘叫。
於野怒氣頓消,揚聲道:“二十八位兄弟輪番巡城,每輪十二個時辰,不得放過任何可疑之人,也不得鬨出任何亂子。”
“遵命!”
眾人得了重賞,勁頭十足,遂由匡雄分派人手,一個個腳步帶風衝出了院子。
於野又是抬手一揮,道:“拿我的刀來,本管事要出城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