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正如林宇所料,勳貴集團在洛都的兩大領頭羊。
花國公花四海,當了縮頭烏龜。
尚國公孤獨信,也做了鴕鳥。
其他的文武百官,雖說依舊繼續跳腳。
甚至擺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要死磕到底。
可在氣勢上,卻明顯弱了不少。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變。還望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說話的人,是禦史大夫裴旭。
他如今年過花甲,當即就擺出一副,老夫已經活夠了,無所畏懼,誓要死諫的架勢。
林宇稍定心神,問道:“裴大人,這祖宗之法,說的祖宗是哪個祖宗?”
裴旭怒目圓睜,厲聲喝道:“還能是哪個祖宗,當然是我大周的列祖列宗了!”
林宇問:“我大周的列祖列宗說過,不讓太監掌兵了嘛?”
裴旭被林宇懟得一時語塞,竟無言以對。
“這自古以來,就沒有太監掌兵的先例,此乃取亂之道,亡國之禍!”
這次站出來的人,是禮部侍郎楊弘農。
林宇冷然一笑,說道:“楊大人,我且問你,秦朝末年,可曾有過太監掌兵?”
楊弘農搖了搖頭,說:“沒有!”
林宇說:“既然秦朝沒有太監掌兵,那又怎麼亡國了呢?”
楊弘農也一時語塞,梗著脖子說道:“秦享國五百載,氣數已儘,此乃天命,非人力可違!”
“什麼祖宗之法,什麼天命可畏,在我這裡,統統都是妄言!”
“秦失其鹿,已經百年。百姓也在水深火熱之中,掙紮了百年。”
“爾等靠著祖宗蒙蔭,屍位素餐。為了家族那點蠅頭小利,而罔顧天下百姓,於水深火熱而不顧。”
“甚至還出現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奇葩現狀。”
“人家都雲,滿朝朱紫貴。我看全不過,衣冠禽獸耳!”
“嘶!”
林宇公然辱罵,滿朝文武全都是衣冠禽獸。
這都直接開始人身攻擊了。
立即就驚得文武百官,連連倒吸涼氣。
林宇這廝,他好大的膽子?
他一個太監而已,再受陛下恩寵,又能怎麼樣,還能和整個勳貴集團為敵不可?
哎,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實在是太過氣盛。不懂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
不過,林宇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也讓朝堂之上,大部分寒門出身的官員,以及少部分世家旁支的有誌之士。
猶如醍醐灌頂一樣,喚醒了他們沉睡已久的靈魂。
年少時,他們也曾像現在的林宇這樣,揮斥方遒,意氣風發。
誓要以身許國,用滿腔熱血,來激濁揚清,換取一片朗朗乾坤,還百姓一個安居樂業之所。
隻不過,後來進入了官場這個大染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們的滿腔熱血,都被無情的現實所熄滅。
甚至還和他們同流合汙,成為了年少時,自己最為痛恨的那種人。
而林宇這番慷慨陳詞,振聾發聵。又喚醒了他們,被沉重的現實,壓製在內心深處的良知。
周雲裳萬萬沒想到,昨天晚上那個抱著自己,瘋狂索要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