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嗯了一聲,明白的點點頭。
“的確老吳你可以幫我,我是小傑的叔叔,她是我二哥的妻子,我們這些生在家族裡的人和你們不同的老吳,我做不到的,我.......沒有勇氣!”
吳群點點頭,他很清楚,陳喬內心裡這麼些年來對威爾茜的感情,隻不過他從未吐露過,隻會在夜深人靜喝醉酒的時候和自己嘮嗑幾句。
兩人都是一樣的境遇,這麼些年裡相互扶持一路在那樣的環境裡煎熬了過來,陳喬現在生意上有了起色,如果現在他真的帶著威爾茜和侄子一起離開的話,他會一無所有。
吳群還記得幾年前,陳喬總是在說時機成熟就帶著威爾茜和陳傑一起離開陳家,但這幾年裡,他逐漸的不說了,也不再提起,而威爾茜也不再說什麼了。
認命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極為殘忍的,吳群很清楚那種感受,吳群也曾經認命過,對於自己那毫無希望,根本看不清的未來選擇了妥協和任命,但最後吳群卻發現,其實並非是認命,而是需要時機,需要積蓄力量,最後吳群做到了,隻不過能夠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特彆是他們這些自小在家族裡長大的人,再怎麼去違逆家族的一切,但隨著年歲的增長,過去家族那些在他們成長中,逐漸附在他們身上的陰影會開始無限的擴大。
在潛意識裡,大部分人都難以逃脫家族陰影的掌控,陳喬已經醉了,他還是打算找個地方獨自一人入睡,吳群扶著他走了起來,之前被要求照顧陳喬的女人急忙跟了過來。
陳喬掏出了一疊錢,扔了過去,女人欣喜的接在手裡,剛打算過來扶著陳喬,他便瞪住了女人。
“滾吧,我不需要一個biazi陪我入眠!”
在幾分鐘後,吳群扶著陳喬走出了會所,青龍街上依然燈火通明,身後跟隨著來送兩人的家夥們都被吳群轟了回去。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陳喬搖了搖頭。
“威爾茜已經看不見了!我想要宰了那個混蛋,那個........”
“就算你宰了他,依然無法改變什麼的。”
陳喬哈哈的笑了起來,但很快就流出了淚水,吳群攙扶著他。
“有一個人或許可以改變家族女性的命運,她會做到的。”
“阿爾法嗎!”
吳群點點頭。
“我和芙蕾雅她們也是一樣的,明年我們議員群體成立後,會和行事科一起,推動婚姻法,讓其能夠介入到家族婚姻問題的監管上。”
陳喬搖了搖頭,哈哈的笑著,吳群把陳喬背了起來,很快找到了一家旅店,開了一個房間,把陳喬送了進去。
在吩咐了旅店的人每一小時查看一次後,才離開。
剛回到街道上,吳群就看到了駱家輝從一處會所裡走了出來,和周圍的一些商人們談笑著,而駱家輝也看到了吳群,兩人相視一笑。
淩晨2點11分
兩人離開了青龍街,在6區找到了一家還在營業的麵館,一起走了進去。
“還真是意外,你會在這條街上。”
“意外嗎?”
駱家輝坐下來後,老板馬上欣喜的湊了過來,兩人點了麵後,又要了一瓶酒。
“機會難得,喝到明天一早怎麼樣?”
吳群提議道,駱家輝看了一眼時間。
“最多淩晨5點,我起碼還要回去睡一會,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是安格斯家的問題嗎?”
駱家輝點點頭補充道。
“以及農業科目前人滿為患的情況,需要緊急的擴建一些臨時的工棚,供給那些被判入獄服刑勞作的工人們住宿用。”
吳群嗯了一聲。
“阿爾法有提起家族婚姻的事嗎?”
駱家輝有些意外,而後點點頭。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我才可以退休!”
“怎麼,熬不住了嗎?”
駱家輝按著腦門,點了點頭,吳群給他倒了一杯酒,兩人碰杯後各自喝了一口。
“這麼些年裡,我們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其實我覺得現在的城市太過於沉重了。”
“的確!沉重到想要好好喘口氣都不行。”
吳群微笑著再度舉起了酒杯來。
夜色漸深,駱家輝拿出了200塊遞給了老板,讓老板給他們弄點下酒的小菜就可以,兩人會喝到5點,老板推辭了一陣後,才接過了錢。
“究竟要怎麼做才行!”
吳群搖了搖頭。
“這個答案隻有靠著我們各自去尋找,未來的路還很長,長到我們根本無法預測,對了芙蕾雅那家夥說已經詳細的準備好了醫療市場的進一步升級和改革,等有空的時候你去她家裡一趟。”
駱家輝微笑著說道。
“說起來她女兒挺乖巧的,我從沒見過那麼聽話的孩子,安靜又聰明。”
吳群嗯了一聲。
“很好的繼承了芙蕾雅的一切,那個孩子未來也應該是個優秀的人才吧!”
兩人又談論起了過去的一些往事來,吳群也直言自己開餐館的那段日子裡其實是很開心的。
“我原本以為你會放棄的。”
吳群笑著點頭道。
“當然了,我當時確實已經放棄掉了,打算好好做一名優秀的廚師,找一個合適的女孩結婚,就像我那幸福了一輩子的父母一樣,隻不過我心裡始終還是不安分的。”
駱家輝哈哈的笑著舉起了酒杯。
“明年開始我們就變成對手了。”
吳群看著店鋪外麵逐漸熄滅的一些燈火,隻有街對麵的路燈還亮著,行人也已經幾乎看不到了。
“11科和12科的問題,我覺得你還是注意下比較好。”
駱家輝知道吳群想要說什麼,他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不過你今晚怎麼會提起家族婚姻的問題?”
吳群笑著搖了搖頭。
“因為我最近總是感覺到悲傷,莫名的感覺到了悲傷,我去過芙蕾雅家裡幾次,也到過一些宴會的場所,因為我是在一個父母恩愛無比的環境裡長大的,我經常看到那些牽著手,談笑著的夫妻們,跟在他們身後的孩子卻是另一副模樣。”
駱家輝嗯了一聲。
“會好起來的,阿爾法正在想辦法搜集一些證據,應該.......沒問題的。”
清晨5點58分
威爾茜剛剛吃過早餐,在兩名女仆的陪同下,靜靜的坐在陳家後麵的小花園裡,她精心打扮過一番,一身白色的蕾絲連衣裙,頭發也盤了起來,恬靜的微笑著,微風拂過她的臉頰。
“天亮了嗎?”
威爾茜問了一句,這是她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話,旁邊的一名女仆回答道。
“還沒呢夫人,剛剛5點59,還有1分鐘。”
威爾茜目光呆滯,就在一個月前,她已經徹底的失明了。
“天亮了嗎?”
“夫人,快了!”
6點整
紅色的光芒鋪滿了城市,在短暫的紅色過後,人工太陽出現在了天空中。
威爾茜感覺到了一絲溫熱,仿若有人用溫熱的指頭劃過自己的眼簾,隻不過她很想要再看一眼,很快威爾茜在兩個女仆的攙扶下,緩步的朝著走在了灑滿了陽光的草坪上。
“太陽很明亮吧!”
“是的夫人,很明亮。”
威爾茜微笑著,在女仆的攙扶下回到了房間裡。
“我昨晚睡眠很差,不要叫醒我,待會小傑回來的話,讓他來叫醒我。”
兩名女仆點點頭,一陣後威爾茜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門關上後,威爾茜鎖上了門,能打開門的鑰匙,隻有陳傑和陳喬有。
威爾茜摸索著,房間裡已經改良過了,有聲音提示係統,威爾茜在聲音提示下,摸到了梳妝台邊,緩慢的坐下後,微微的仰著頭。
此時的威爾茜臉頰上,透著一抹釋然的微笑,她很清楚接下去她要乾什麼,也知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
威爾茜在坐了一陣後,打開了梳妝台的抽屜,裡麵是一根繩子,一張紙條,威爾茜把繩子拿了出來,攥緊紙條,緩步的起身,一隻手拎著椅子。
在聲音提示下,威爾茜找到了正中間吊燈的位置,把椅子放好後爬到了椅子上,伸著手掂著腳,把繩子的一頭掛在了吊燈上,用力的拽了拽後,微笑著把繩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滴淚水從威爾茜的眼眶中滑落下來。
“沒事的小傑!抱歉了!”
啪嗒
凳子落在了地上,一張白色的紙條也隨即落在了地上.......
淩晨6點51分
陳傑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總覺得好像剛剛有誰在叫自己,很快陳傑就起床了,隨意的收拾了下,洗漱過後就出了宿舍。
陳喬想要快點參加完校會後就回去,他想要問問叔叔看,什麼時候才可以帶他和母親離開陳家。
以前叔叔會說一些東西,母親也會說一些東西,但最近陳傑感覺到越來越不安了,因為叔叔不再說什麼了,母親也不再說什麼了。
剛去到食堂就看到已經晨跑結束的妮雅,正在和食堂的阿姨談笑著,其實就是想要多蹭一點早餐吃。
“軟蛋,見到老娘竟然敢不和我打招呼。”
四周圍傳來了陣陣歡笑聲,有人說了起來,一大早就夫妻吵嘴,妮雅馬上追了過去,把幾個男生拽了過來。
陳傑微笑著,在8點的時候,校會終於開始了,但每次校會上說的都是一樣的內容,在半小時後,校會結束了。
“待會過來我家玩,我有點事想要和你說。”
妮雅說著,陳傑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點頭。
“你該不會真的不想上學了吧!”
妮雅一巴掌拍在了陳傑的背脊上。
“白癡,老娘當然是有其他事找你了。”
學生們都興奮的開始相互間邀約,打算怎麼度過這個假期。
“記好我說的。”
妮雅坐上了家裡來接她的車子,還不忘和對麵坐在陳家車上的陳傑喊了一聲,陳傑點點頭。
車子緩慢的啟動了,陳傑有些失望,撥通了叔叔陳喬的號碼,但電話沒有人接。
“明明說好來接我的。”
陳傑看著來接自己的管家,隻是皮笑肉不笑的說著一些事,陳傑很清楚,他在家裡的地位和母親是一樣的,如果不是自己還有點用,未來要入贅到安格斯家的話,或許他早就被踢出去了。
現在陳家的幾個叔叔嬸嬸,為了爭奪陳家的實際控製權,整天都在吵鬨,而那個父親,還是老樣子,動不動就會對自己拳打腳踢,言語威脅母親。
隻不過那樣的人渣在陳傑的心裡早已去,陳傑看著窗外的陽光,今天的太陽顯得格外的刺目。
早晨9點11分,陳傑回到了陳家,此時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