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宇為什麼不直接在電話裡麵問清楚,非要親自跑一趟呢?
其實很簡單,如果隔著電話說事,隻能聽到語氣,很難辨彆真偽;但如果是當麵詢問,就有很多因素作為參考,能大致判斷出嚴小西有沒有說謊。
人在說謊的時候,擔心謊言被揭穿,就會承受一定的心理壓力,產生多種心理反應,比如緊張、恐懼、焦慮、內疚等等。
隨之而來的是各種生理反應,比如呼吸不穩、心跳加快、血壓升高、體表出汗、胃部收縮、瞳孔放大、肌肉顫抖……
這些生理反應很難受到主觀思想的控製,會在編造謊言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出現,如果能測量到人體的種種生理變化,那麼就可以判定此人是否在說謊。
測謊儀就是根據這個原理研發而成,在詢問的同時記錄人體的多項生理反應,麵對普通問題和敏感問題的交叉提問,被測者的生理讀數多半差異巨大。
大多數時候,人的身體要比嘴巴誠實得多,嘴巴可以隨便騙人,身體卻不會說謊。
就比如,你明明是餓了,卻非說不餓,那為什麼老是不自覺地吞口水?肚子還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想要連身體也帶有欺騙性,很難,非得經過長期的特殊訓練,讓身體也養成習慣,這才有希望。
顯然,一般人很難做到,就算是職業的特工和殺手,也不容易。
但這並非絕對,有些人就天賦異稟,謊話張口就來,臉不紅心不跳,說得連自己都信,毫無違和之感。
遇到這種人,隻要他意誌堅強,心理素質過硬,連測謊儀都拿他沒辦法。
而夜星宇的神魂力量就可以扮演測謊儀的角色,細致捕捉人體的生理變化,他要是有心想分辨某人的說話真偽,通常不會被騙。
與嚴小西聯係過後,夜星宇開上自己的車,很快就來到了萬相學院,這裡距離驪水南灣並不遠。
當初林善雅在驪水南灣買房,除了風景、環境、管理等等因素以外,也考慮到了它的地理位置,與萬相學院就隔了一座驪湖,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當然,不可能直接從湖麵上飛過去,要順著外麵的公路繞行,開車的話,大概不到二十分鐘。
時隔多日,再次來到萬相學院,夜星宇還是有一點點感觸。
套用一句常用的話,這是他夢想開始的地方,因為他在這裡遇到了林善雅。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有什麼轉世輪回,林善雅與自己第一世的妻子根本就是兩個人,但夜星宇依舊願意相信命運與緣份,待在她的身邊,幫助她,守護她。
這時候的萬相學院已經完成了股權交易,雖然還是姓林,卻已經不屬於林善雅,而是屬於林則威。
除了這一點,其他的還是沒變,常博文那坑人的老頭仍然是副院長,愛耍威風的張金柱依舊是第二食堂的大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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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經過第二食堂的時候,夜星宇又看見那家夥在訓人了,指手畫腳,口沫橫飛,被訓的對象背朝這邊,勾著腦袋,看不到臉,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
夜星宇並沒有過去打招呼,他對張金柱的印象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總之是沒什麼交情,沒必要特地湊上去套近乎,先辦正事要緊。
他並不知道嚴小西的教室在哪,發消息詢問,嚴小西就讓他在藍球場那裡等個幾分鐘,很快就要下課了。
高等學院便等同於舊時代的大學,開課時間並不固定,一堂課上多久也全憑講師安排,短的話可能半個小時就結束了,長的話可能會需要一個多小時,甚至兩個小時。
嚴小西說是幾分鐘,實際上足足過了半小時才出現,夜星宇站在藍球場旁邊都快成望夫石了,期間還被幾個過路的大膽女學生語言調戲了一番。
現在的大學生,還沒出社會,就有一股社會味,看見彆人長得帥就圍上來品頭論足,這個嬌滴滴地喊一聲“歐巴”,那個甜膩膩地叫一聲“小哥哥”,要不是夜星宇穩得住,非被這幾個小蹄子帶偏了。
等到嚴小西見到夜星宇的時候,他手裡已經多了好幾張便簽小紙條,上麵寫著一個又一個的電話和姓名,其中有一張還印有一個鮮豔的唇印。
私立學院的女大學生確實有夠主動,就連夜星宇都感頭痛,一般的小宅男恐怕難以招架,三句話就要繳槍投降。
嚴小西一路小跑過來,臉上冒汗,有些氣喘,隔老遠就招手問道:“姐夫,你是特地來帶我出去玩的嗎?”
“玩你個大頭鬼,我有正事問你。”夜星宇把手裡的小紙簽扔進身旁的垃圾筒,再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巾遞過去,讓她擦擦汗。
“啊?你說!”嚴小西接過紙巾,卻沒有擦汗,而是拿去擤鼻涕。
夜星宇看得無語,等她扔掉紙巾,又遞了一張過去,這才問道:“你是不是送了一瓶酒給吳楚君?”
“酒?”嚴小西先愣了一下,似乎想起這件事,才問道,“你說的是花酒嗎?”
“對!就是花酒!瓶子是一個古代女人的形狀。”
“那就是我給君姐的啊!怎麼了?”
“這瓶酒是哪來的?”
“是我從家裡拿的。”
“那你又為什麼要把它送給吳楚君?”
“因為君姐喜歡呢!前幾天君姐去我家裡玩,我們一起喝了花酒,她覺得味道還不錯,我就拿了一瓶送給她。”
這番對話非常迅速,夜星宇開口一問,嚴小西馬上就答,從生理反應來看,一切正常,她沒有說謊。
於是夜星宇又問道:“你家裡為什麼會有這瓶酒?”
嚴小西回答得理所當然:“不為什麼啊!酒是蘇伊自己釀出來的,我家裡還有好多呢!”
“蘇伊?蘇伊是誰?”這應該是某人的名字,並且是個女人。
“蘇伊就是我媽啊!”嚴小西的回答讓人出乎意料。
夜星宇愕然:“你就這樣直接叫你媽的名字?”
嚴小西眨巴著大眼睛:“對呀!我要叫她媽,她還不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