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中,夜星宇伸出三根手指頭,輕輕搭上老婦人的手腕,雙目微微閉合,低眉垂首不語。
也就在此時,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張家三代人全數趕到,隨行的還有葉家父子,如水流一般湧進房間,隨後又散布於病床周圍。
張天根本來要說話,但瞧見夜星宇正在診脈,便忍住沒有開口。
反倒是張馨雨小聲嘀咕了一句:“咦?你怎麼知道我奶奶在這裡?”
聽她這麼一說,張天根等人也很疑惑,個個都在等著夜星宇回答。
可夜星宇像是沒聽見一樣,動也不動,也不說話,足足過了十幾秒鐘,才收回手指。
“夜兄弟,怎麼樣了?”張弘揚輕聲問道。
夜星宇搖了搖頭,還是沒開口。
這就讓張弘揚會錯了意,誤以為奶奶病情嚴重,對方沒有救治把握,難免感到失望,且還憂心忡忡。
張天根同樣以為夜星宇治不好病,便陰沉個臉,尋思著該怎麼趕走此人。
還沒等他想好措詞,就聽見夜星宇說道:“張馨雨,幫你奶奶把帽子取了。”
站在床頭邊上的張馨雨應了一聲,伸手摘下老夫人頭上的針織小絨帽,順便還幫她捋了捋花白乾枯的頭發。
同一時間,夜星宇從衣兜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醫用針灸包,將其攤開,平放於床鋪邊沿,以備取用。
看到這一幕,張天根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就算對夜星宇有所不滿,他也抱著一絲希望,不想錯失機會。
好在葉權坤沉得住氣,沒有當場與夜星宇發生衝突,張天根就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先等夜星宇看過病再說。
隻見夜星宇信手拈針,不慌不忙地紮向老夫人的額頭,動作輕柔,稍觸即收,不一會兒就把包裡的細針全部用完了。
奇怪的是,張老太太不僅沒喊痛,反而發出細微的鼾聲,竟然睡著了。
除了夜星宇以外,屋子裡沒有其他人懂醫,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便隻能安靜地等待著。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夜星宇將細針全部取出,一一放回包內,隨後便站起來,轉身就走。
眾人一臉疑惑,不明所以。
眼看著夜星宇走出門口,張馨雨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怎麼樣了?你說句話呀!”
夜星宇頭也不回,隻扔下一句“好了”,人便消失不見。
耳邊聽著腳步聲漸漸遠離,眾人依舊懵逼,不清楚他說的“好了”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他隨手紮了那麼幾針,隻用了短短幾分鐘,就把困繞多年的頑疾給治好了?
彆說張家人不敢相信,就連葉權坤也覺得離奇。
要知道,以當今時代的醫療技術,仍然有許多不治不症,而重度腦血栓就是其中之一,就算能夠暫時疏通,過後也會反複發作。
張家人為此求醫多年,得到的回答幾乎一致,那就是老夫人的病隻能緩解,無法根除,並且會越來越嚴重。
於是乎,眾人便猜測,夜星宇所說的“好了”,大概是指“本次治療到此結束”,並不意味著病症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