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
眾人歡騰,宴席不斷,酒盞推置,觥籌交錯,不勝杯酌。
妙媛坐在父君的身邊,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什麼叫成人了,就可以自己掌管世事了?她就算成人了,就算成年了,她也還小呢好吧。
“你可還記得,你現在該做什麼?”閻翳端起酒杯,轉頭看向身旁氣呼呼的妙媛問著。
“什麼啊?”妙媛語氣不太好,顯然是方才他說的話,她還在心裡記著呢。
他端起酒杯遞給了她,“去給倉齡山宗主敬酒。”
妙媛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我不要,我才不想進倉齡山呢。”
本就因他說的話氣在心頭,怎麼可能還乖乖的聽他的話,去給其他人敬酒呢?更何況倉齡山是諸人所求之地,卻不是她所向往之處!
她寧願安安分分的待在地獄鬼族,一寸一分的修為慢慢吞吞的漲上來,也不想去那什麼人生地不熟的倉齡山。
“可以,”閻翳也尊重她的選擇,將手中的酒杯又放了下來。
妙媛倒是有些覺得驚奇了,直覺告訴她,她家父君大人可不是這樣好說話的人。
果然,就見她的父君下一句說道:“你將幻靈拿出,與在座諸位,比試一番,你若勝,隨你怎便。”
“你若敗,便去拜見倉嶺山的宗主,讓她收你入門。”
“父君!!”妙媛氣的不行,麵上一片的急意與不喜。
“您又要逼迫我是嗎?”
這哪是選擇啊?這明明就是去送死!
在坐的哪一個,誰不比她修為高強,術法精煉?她能打的過誰啊她?!
她好不容易把這個生辰宴快要度過了,臨了,給她來這麼一出?
她可不想丟人現眼。因為她有自知之明的。
閻翳輕飄飄的在她的耳邊說道:“我把選擇給你了,至於你選擇什麼,都是你的自由。”
妙媛急的想哭,“父君……”
“您不能這樣待我!您想我當眾出醜,給鬼族丟人嗎?”
閻翳輕笑一聲,“給了你多少時日了,幻靈還學不會?你覺著是我想讓你丟人,還是你自己在讓自己丟人?”
“反正我不要!!”妙媛主打一個撒潑打滾,打死不上去丟臉,甚至還把自己年紀小,修為不高等等借口給搬了出來。
身後聽著他們爭論不休的寧裳笑的不行,她塞了一個酸甜的果子進嘴裡,聽的可謂是津津有味。
結果一個抬頭,與台下那人視線對上之時,眸子一變,神色難看了起來。
那人用密音對她道:“怎麼,什麼事如此可笑?”
寧裳將手中的果子啪一聲扔回了盤子中,言語不善的用密音回道:“你可沒有跟我說,你會參加媛兒的生辰禮!”
“這是閻王殿下的邀請,我豈能不來?”
“嗬,你堂堂倉齡山五山之主,門徒遍布天下的人,會在乎我哥哥的想法如何?”
簡直是笑話。
她看他就是居心不良,故意為之。虧她還以為他真的不來呢,以為自己最起碼可以解脫幾日了呢。
“閻王殿下乃是鬼族之首,世人敬仰,我又豈會不去在意他的想法?更何況,我看那丫頭也是聰明可愛,就算收入門中,也是我倉齡山之幸。”
“做夢!”寧裳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看向他的目光頗有痛惡,“我是不會允許,媛兒走我的老路。”
“你怎知她會走你的老路?我看她,心思單純,聰慧伶俐,不像是個多求上進的人。”
“她有鬼族庇佑,就算不求上進,也能安然無虞,順遂平安。”
那人沉默了一瞬,突然問了一句不相乾的話,“那你呢?你又在祈求著誰的庇佑呢?”
寧裳身子一僵,隔著熱鬨喧囂的人群,看著台下的人,低嗤:“我從不求誰的庇佑,我寧裳,隻靠自己。”
“你在看什麼呢?”身旁的楚夢承突然碰了一下身旁人的胳膊,有些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暝瀾回過神來,就見那高座之上的寧裳起身離開了。他搖了搖頭,轉頭瞥向身旁道:“沒什麼,怎麼了?”
楚夢承眸子有些晦澀,見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安慰。
他與寧裳之間的糾纏,早在她入門開始,便定下了。
不然今日,他不會坐在這裡,更不會從黎元仙穀回來。
不過……
楚夢承突然想起了一件嚴重的事情,對著身旁的人低沉:“那寧裳消失了兩百三十萬年,不見蹤跡,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她在哪兒呢?”
暝瀾端起桌上的烈酒,一飲而儘,紅唇勾起,“是我把她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