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兒去蘭香園了?”
“對,今兒一早就讓她去了,她也挺喜歡去的,確實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接話的是何衡的妻子董氏,一個薄有姿色的美婦,三十四五,和何曇四五分相似,宛如長大後的何曇。
“女紅技巧精進,以後找個夫婿也好找。”何衡笑了笑,挺滿意這個決定的,既讓何曇學到一些東西,又讓算是履行對莊詢的承諾。
“她要找什麼夫婿,她隻能嫁給莊先生!”董氏打斷了何衡的想法。
“莊先生已經娶妻,他還很喜歡自己的妻,我也想曇兒嫁給莊先生,可是他們兩人,唉。”何衡提醒說,這件事他滿遺憾的。
“原本以為你算是開竅,把女兒送去找衛夫人學習,是為了之後曇兒做妾做準備,沒想到還是憑意氣。”董氏輕歎,臉上泛起幾縷哀愁。
“要曇兒給莊先生做妾?”何衡應激的高聲說。
“不行嗎?”董氏挑了他一眼。
“行!”沒什麼思慮,何衡就答應了下來。
“可是莊先生一定不會同意,他把曇兒當妹妹,曇兒雖然不喜歡他,但也是把莊先生當哥哥看待。”何衡苦笑,他是有心撮合的,莊詢的人品他也信得過,但是情況這兩人就是對不上眼。
莊詢眼裡何曇就是一個黃毛丫頭,區區一個初中生,何曇眼裡莊詢也是一個好色之徒。
雖然她也很感謝莊詢,甚至說,如果莊詢真的要求要她下嫁,她也願意,出於償還恩情。
但是喜歡,那就算了。
“被刺激到了,也不怪她,是妾當時太著急救你了,以前沒見過男人醜惡的她被人當商品,詢價,用色眯眯的目光打量,她把這種厭惡代入到莊先生身上,很正常,當時莊先生本來就是去找樂子,目光是貪欲了些,答應放過妾卻猶豫再三,還對妾表現的戀戀不舍。”董氏歎歎氣,有些無奈說。
何曇和她說過,表達過這種發自內心的厭惡,她也嘗試勸導過,讓何曇解開心結。
例如說,這些隻是正常男人的欲望,莊先生其實已經很君子了,換成其他人已經被吃乾抹淨,清白不保了,莊先生是家裡的恩人,要感謝他。
得到的回應卻是這樣的:“我也很感激詢哥哥的,我也知道如果沒有詢哥哥我們一家會如何,或許我現在已經淪落為風塵女,可是提到詢哥哥,就想起那些男人肮臟的目光,尤其是詢哥哥的目光,最肮臟。”
“他給錢讓我們母女回去,目光卻在母親你的身上駐留,念念不舍,直到母親伱羞惱才消停,讓我剛剛對他青眼白做用功,頓時覺得詢哥哥是一個偽君子,好色之徒,後麵做的都是他的偽裝,沒了好印象。”
“他是去尋樂的,用好色的目光看人很正常,花了錢卻讓人走了,猶豫和依依不舍也不能指責,最終克服色心,平安放歸我們母女是我們的大幸,畢竟也隻有他一人能說做到。”
“所以嫁給詢哥哥我沒有意見,都說了,我很感激詢哥哥,願意以身侍奉,但是要我喜歡他,絕不可能,我一看到他一想起他就要想起他那天對母親你下流肮臟的表現。”
這就是何曇最開始對董氏的回答,小姑娘也知道自己過激,小臉緋紅。
“嫁給他就好了,嫁給他就好了……嫁給他,你就知道他的好了。”董氏隻能如此安撫。
相比偏激的何曇,董氏完全能夠理解莊詢的表現,她是成年人,知道莊詢當時克製住有多不容易,餓虎放走了眼前的肥肉,當時隻得到一句話:小姑娘太小,這不好。
後麵言談感激時,忍不住問他,哪怕嫌棄何曇幼小,可為什麼不留下她呢。
這算是比較大膽的發言,事後想起來都覺得自己鬼迷了心竅,這句話太像是水性楊花的勾引了,這時候何衡還在養病呢。
也是莊詢的回答,讓她徹底認識到莊詢究竟是如何一個有底線的人,至此成為莊推。
“當時有過這種想法,說起來對不起嫂嫂,嫂嫂風姿綽約,詢真的很喜歡,但是曇妹兒在,我怎麼可能當著孩子的麵作弄母親呢,這樣對小孩子的傷害有多大呀!”莊詢苦笑。
“害怕傷害小孩子?”董氏當時聽到這句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呀,哪怕遣退曇妹兒,她知道母親和彆的男人苟合對她也是一種傷害,特彆知道她還是處子,第一次接觸這些醃臢事,詢就更下不去手冒犯嫂嫂了,當然詢當時也是糾結了一番,真的非常猶豫,甚至事後有些後悔,不是真君子,不過第二天,詢做出了同樣選擇,就問心無愧了。”莊詢自揭其短,坦誠的話語讓人信服。
或許一念之差,世界線就要變動到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的莊詢更有善念一些。
莊詢也從不掩飾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實,因為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貪鄙好色,唯一和一般人區分的就是他有自知之明。
聽完了莊詢的話,從此董氏便是堅定的莊詢推,認定自己的女兒就是他的媳婦。
可是似乎察覺到何曇躲避他的態度,亦或者真的覺得何曇幼小,莊詢拒絕了病愈後何衡的報答,也就是把女兒許配給莊詢。
“曇妹兒幼小,詢不忍折花,況且詢不願意攜恩圖報,勿要多言。”一開始的理由是這樣。
被拒絕的何曇更加疏遠莊詢了,平時雖然也打招呼,但是隻是浮於表麵,身為母親的她很明白這一點。
但是莊詢是真的把何曇當妹妹對待,沒有在意何曇的態度,在莊詢家期間,常常買了一些吃食給她。
何曇也軟了下來,主動叫了莊詢:詢哥哥,算是一個好開頭,看兩人有了互動。
於是看時機成熟,何衡提出讓何曇去做莊詢的丫鬟,莊詢當即拒絕,表示隻把何曇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