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響動是為驚蟄,妖邪震懾,天庭的雷部巡視,不走點心,可能就白死在雷霆之下了。
這恐怖的雷聲,嚇醒了虞王,這是發自本能的感到恐懼,瑟瑟發抖,從來沒有這麼一次,他感到如此恐懼,哪怕是二十年前叛軍兵臨城下。
“快去請國師!”哪怕大半夜,被轟隆的雷聲嚇掉心神的虞王大喊。
不一會,國師就慌忙的來了,第一眼就看到了裹著被子篩糠一樣發抖的虞王,那副發自內心的驚恐模樣。
“陛下,你這是?”望著花白胡子抖動的虞王,國師隱隱約約猜到了。
“雷,雷聲好恐怖……”虞王驚恐的說著,發自內心的感覺恐懼,害怕。
“那是因為陛下您的妖化更嚴重了,雷聲本來就是震懾妖邪的。”國師直接指了出來。
“怎麼會如此恐怖,朕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抓緊被子,虞王恐懼說。
“雷霆對妖族就是那麼恐怖,不然修士們勤練五雷法做什麼呢,這還是隻是一個方麵,做妖方麵的避諱可多了,避王氣,人氣,克製食欲。”國師憐憫的說,把做妖的不容易說出來。
“有什麼方法緩解嗎?”與人談話,知道自己恐懼原因在哪裡,虞王迫不及待的問。
“這還真沒研究過,不過吃兩枚安魂定神的丹藥吧,或許會好一些。”國師取出一瓶丹藥,呈送給虞王,虞王迫不及待的吃下。
外麵雷聲作響,電光閃爍,虞王的臉上露出安定的神色,整個人在吃了丹藥後舒緩了下去。
“辛苦你了,國師。”虞王麵露感激。
“陛下言重,份內之事,沒有其他的事,臣就告退了。”國師搖搖頭,躬身打了一個稽首。
“等等,國師,陪朕說說話吧,朕反正也沒有幾天好活了。”虞王請求說,帝王的臉上多出幾縷哀求神色。
“陛下慎言。”國師表情嚴肅的勸諫說。
“慎言什麼,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就像是知道自己有多大的罪業一樣,朕要說朕不知道自己的壽道幾何,朕自己都不會相信。”虞王這時候表現出應有的坦然。
“貿然說出這種話,恐有心人……”國師沒再說話,因為宮殿裡就兩個人。
“國師,你說虞國分崩離析,黎民百姓流離失所的罪孽是不是要背負在朕的腦袋上。”虞王吃完丹藥,把手縮回被子。
“應該吧。”國師含糊其詞。
“如果現在指定一個大位的繼承人,是不是罪孽會輕一些?”虞王深吸一口氣,平複著剛剛被雷聲驚嚇的心緒。
“不一定……還是要選賢。”國師瞧出了虞王的軟弱,提醒一句說。
“那要怎麼辦,這些孽畜就沒有學好的。”虞王想到自己的幾個兒子,長籲短歎。
“伱不想想他們不學好是誰的錯。”國師誹腹,但表麵上風輕雲淡,並不關心虞王的繼承人問題,笑而不語。
“歸根到底,是要讓他們殺出一個賢能的人呀。”虞王感慨,接著無奈的說:“殺不出來怎麼辦?”
“百姓會選出一個新王。”國師語氣平緩的打擊說。
虞王也沒有心情斥責他的大逆不道,反而順著他的話說:“新王能不能彌補我的罪業。”
“你和他什麼關係,他能彌補你罪業,他做了是他的果業,你又不曾扶持他。”國師看著病急亂投醫的虞王,頗為好笑說,現在知道造孽的後果?
“也是,我扶植的那些人都不爭氣,要麼沒能力,要麼腐蝕墮落的太快了。”虞王唉聲歎氣說。
今天被雷聲震醒,尤感可怕,嚇得真的是雷聲鼓點,打擊在胸腔,回憶自己的不作為,虞王的眼睛濕潤。
總是在事情後果顯露過後才知道後悔,放縱肆意的時候,哪怕知道也無所謂,後果都讓未來的自己承受了。
“人心難測,說了千萬遍向善的道理,最後還是有諸多惡事,人性本惡,賢人貧賤時能安守本分,富貴時卻不一定能做到。”國師也明白虞王的努力,但是麵對一個自己都墮落的君王,要求賢人為賢,過於困難了。
“現在還剩一個莊詢也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是朕眼睛有毛病嗎?莊卿他生的竟然如此俊美?”虞王帶著疑惑問。
“能娶妻娶一道回來,對方竟然如此鐘意他?”甚至娶來都不是正妻,軟飯還能這麼吃的嗎?
“陛下眼睛挺好,臣的眼睛也沒差,那或許是酈家恨不得立刻嫁女。”國師隻能這麼猜測說。
“再愁嫁也不至於陪嫁一道吧,而且成國想拿河北之地很久了,怎麼那麼輕易的就送還回來。”虞王不信這個理由。
隻是他也沒什麼好理由,想了想隨口一句說:“總不可能和朕一樣,覺得他麵善,結個善緣吧。”
“這可說不準,畢竟成王篤信神佛……”國師幽幽說。
“他要回了河北道,許多大臣向朕建議,把河北道收回來,國師你覺得呢。”虞王征求著國師的意見說。
“這種軍國大事,臣不便多言。”國師對這種事情已經沒了自己的態度了,虞王想到安靜等化妖,他也隻想安靜等死,虞王磨光了心性,他也磨光心性。
“朕看他們就是白日做夢,一天做的不多,想的挺美,還對朕構成威脅,構不構成威脅,朕還不知道?”虞王怒罵說,對底下的大臣,既是憤怒又是失望。
“陛下息怒,息怒,也是為陛下考慮……”國師安撫說,他怕自己的丹藥被怒火燒的效果沒了。
“為朕?還不是為了他們自己,朕都不好意思戳穿他們,一個個冠冕堂皇,說的好聽,又想把朕當擋箭牌,朕曾經承諾過莊卿,談判得到河北道,他就任河北道,談判到劍南道他就任劍南道,能拿回兩道,他便就任兩道,現在是要朕食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