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尹都的司琴家,現在已經改名叫莊府了,因為這座府邸被皇帝賞賜給了莊詢。
依舊是梔畫,芸茵作陪,莊詢寫完寄給司琴宓的家書,被春雨滋潤的兩個丫鬟,眉目傳情,紅袖添香。
“兩個騷浪蹄子,離我家夫君遠點,他明天可要上朝,沒空和你們耍。”酈茹姒做了煞風景的人,走到莊詢身邊。
兩人聽了放下研墨和呈紙,退後兩步,低下頭。
“你呢,不離我遠點?”莊詢封上信泥,望著近在咫尺的酈茹姒笑了笑。
“妾是在監督夫君。”酈茹姒走近,看了看莊詢手裡的信對他說:“寫給姐姐的?”
“想她了,給她寫封信。”莊詢把信的封麵寫上,妻衛氏啟。
“也快了,明天朝會後,就能回去了,夫君你到底是不是虞王的兒子,怎麼感覺你要什麼對方給什麼?”酈茹姒疑惑說。
“不是,講了很多遍了,真不是,我從哪裡來我還能不清楚?”這個誤會真的越來越深了。
莊詢都不敢想,自己以後帝脈顯現,真的是金色怎麼辦,那謠言不傳瘋了。
畢竟虞王對自己的寬仁大度,實在難以匹配一位君王,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很膨脹,有些威脅到虞國了,但是上次虞王見麵居然叫自己放心,透底這兩道都是自己的。
這放哪門子心,自己準備的千言萬語,最後都沒用上,反而被虞王關心缺什麼,要不要送過去。
這不就是對私生子的待遇嗎?還是說是為了麻痹自己故意設了一個套。
這些可能他都想過,可是那是真的給人給錢給物資,甚至答應的禁軍已經按五百人為一批次給了兩批,去了就被打散,重新列裝,這都沒有意見。
莊詢看不懂了,他真的看不懂了,不懂為什麼虞王那麼親眼相待,難道也是為了賺功德,他一個皇帝要賺什麼功德,好好治國不就是功德。
隻是他不明白,治國不是那麼容易的。
“是不是都沒關係,你都是妾的夫君,春暖花開,我等去花園賞春色如何。”見莊詢表情不耐煩了,酈茹姒笑著邀請,還親昵的揉揉莊詢的肩。
“甚好,梔畫姐姐,幫忙把信送一下。”莊詢把信件揮了揮,瀝乾墨跡,遞給等待的梔畫。
“你叫梔畫姐姐,你憑什麼叫她姐姐,你都沒叫妾姐姐……”酈茹姒鬨起脾氣,玩鬨性質占了大部分。
“你是我的夫人,好姐姐,好了,彆鬨騰了,我們去看花,話說這麼久沒人打理,花還開嗎……”莊詢站起來,攬住酈茹姒的腰,腰肢纖細柔軟,難以想象這個腰怎麼能駕馭鎧甲兵器,他也不會煞風景的說自己比酈茹姒大。
“這還差不多。”莊詢這聲好姐姐把酈茹姒甜的,相愛的人不在乎禮物貴重,一個稱呼就能高興許久。
“還有些許,去年沒被毀壞,妾使人去了枯枝敗葉,今日日光晴朗,應該有不少花朵開放。”酈茹姒說著對宅邸的打理,能否管理好宅邸,也是對女主人能力的考驗。
“辛苦了,走吧,我們看看花園長成了什麼樣。”莊詢愛惜的表揚了一句,攬著酈茹姒的腰,走到了花園。
花園很大,高大的樹木卻沒有,比起那天和酈貴妃逛的花園,也遜色不少,沒什麼奇花異芬,但是花花綠綠的還是挺讓人心情舒暢的。
至少有關明天上朝的事情,感覺不到多壓迫了,這次司琴宓不在,他也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多少心裡沒什麼底,現在酈茹姒承擔了司琴宓的撫慰工作。
“這司琴家的花園可比我娘家大多了,也不知道司琴家是為什麼,要投靠到幽國,難道幽國還能有比這更大的花園?”酈茹姒和莊詢閒逛著說。
“我也很想知道,聽說司琴盛京還被幽王下獄了,也不知道現在境況如何,是否後悔。”莊詢看了看花園經過打理,不複破敗,抄家的時候也沒把花花草草拔了。
現在花又逢春,未見舊人。
盛極一時的勳貴家族,最後人走樓空,把寶壓在了幽國身上,最後幽國吃了敗仗。
眼見起高樓,眼見樓塌。
本來以為幽國強盛,能秋風掃落葉,犁庭掃穴的解決虞國,未曾想,卻是馬撞南牆,沒了通路,如果有押寶的神仙,此刻已經後悔死了吧。
“怎麼不後悔,隻是不知道後悔成什麼模樣,不過他走了也好,他不臨陣叛逃,又怎麼會有這所宅邸留給夫君。”她輕靠著莊詢,對花的欣賞,停於表麵,重要是和人在一起。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樣賞玩春日之花,幸福感充盈心間,依靠著莊詢,飄零的心靈有了依靠,冷風吹起,寬袍覆蓋了她的身體,來自自家夫君的關懷,點點滴滴。
“還把劍南道的爛攤子留給我嘞,明天快點應付完那幫蟲豸,快回家吧,想想娘子她現在一定很辛苦,事情那麼多。”莊詢沒想那麼多,他思念司琴宓了,心靈上的思念,有些把她當做在這個世界的錨點意思。
人是由社會關係組成,原來的世界有家人,為了家人,這個世界司琴宓就是家人,當然現在緊貼著自己的酈茹姒也是家人。
是他能在異鄉漂泊的動力。
“可憐姐姐了,我們在此休閒,倒讓她忙碌,之後妾一定要為她分擔一二。”酈茹姒已經認輸了,反正自己隻是來加入這個家的,爭鬥方麵偃旗息鼓。
先天瘸腿,瘸還不止一條。
第一,嫁過來是平妻,第二成國之亂沒有分寸,第三被司琴宓照顧,三樣加起來,她已經失去和司琴宓爭奪地位的資格,隻能屈身作小。
而司琴宓做的事情,協助莊詢治理道郡,管理家宅,這一切都顯得完美無缺,莊詢是多大的天運才撿到這種人才。
酈茹姒是對這個姐姐心服口服,特彆司琴宓的王炸放出,她更是一點心思都沒了。
“對呀,你管內,她管外。”莊詢點點頭,分配著。
想到了當初司琴宓勸他娶一個平妻管理家宅,避免她自己辛勞忙不過來。
“那你管什麼?”酈茹姒笑了。
“我管你們兩個,把你們照顧好。”莊詢嗅嗅她鬢發的芬芳說,承認自己的能力不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咯咯,那也成……”酈茹姒笑的像是銀鈴一樣清脆動聽。
“姒兒,話說你的夢想是當將軍嗎?”咬了咬紅潤的俏臉,莊詢突然想到說。
“夫君怎麼會這麼想,可是覺得妾野蠻。”酈茹姒僵住了。
“怎麼可能,我都說了,你的野性我挺喜歡,隻是覺得你這身武藝,在家裡管家,是不是浪費了一點。”酈茹姒能有這麼高的武藝,一定是有很多鍛煉的,能堅持鍛煉一定是有目標,現在她嫁給自己,在家裡相夫教子,他感覺是不是毀滅了彆人的理想。
“夫君想我去做將軍?”酈茹姒眯起眼,杏眼眯起來不好看,不過莊詢也沒看到,他隻是靠著酈茹姒的腦袋,似乎想把腦子裡想的傳遞給她。
“沒有,怎麼說呢,我還是希望我的女人平平安安,內心是不希望你做什麼將軍的,但是你如果有事業方麵的訴求,我也尊重,畢竟修煉出這身武藝,又讀兵法,止步於在家做個賢婦,那未免太可惜了。”就像是核物理博士畢業後在家生娃帶孩子,那真的是一種浪費,不管對國家還是個人。
語氣誠摯,言語懇切,莊詢對女人工作還是比較寬容,典型的就是司琴宓已經差不多實際掌握了他的政治命脈,這種事是非常危險的,一個感情不好,就可能出事。
但是莊詢並不覺得,他看得很開,同時他與司琴宓的感情堅不可摧,現在他對酈茹姒也是如此。
酈茹姒聽了愣了半響,這不是第一次從莊詢這裡感到尊重了,對方是把自己當做一個平等的人。
莊詢很雙標的,他自己就承認自己雙標,例如他能愛很多女人,卻要求女人隻愛他一個,他能綠彆人,不允許彆人綠他,過分一點就是自己上過的女人,哪怕不喜歡在家當花瓶也不給彆人,但是某方麵他又特彆平等,就像現在,隻要忠誠自己,他鼓勵女人做開心的事情,有自己的事業,而不是圍繞在自己身邊打轉。
“夫君你真那麼想?”酈茹姒摸著莊詢的額頭,看看是不是說胡話,這個言論有些驚世駭俗。
“如果你真的想當將軍,帶兵打仗,既不想你是因為我去打仗,也不想因為我所以留在家裡。”莊詢搖頭說,他主要還是希望酈茹姒做喜歡的事情。
“怎麼可能不為你,就像是衛姐姐那樣,不是為了夫君,又怎麼會費心劍南道的治理呢。”酈茹姒側抱住莊詢說。
“那便不要了,我手下又不是沒人,王校尉,何二哥……”莊詢打消這個念頭說。
“他們的水平都很低劣,訓練不出一支百戰百勝的軍隊,妾從爹爹那裡偷到的兵法兵製,是他從趙國等等強國那裡學來的,他總結了,妾也總結了,夫君,妾要幫你訓練出一支百戰百勝的軍隊。”酈茹姒親著莊詢的臉頰,向莊詢保證說。
“不是,我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