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德?”蘭秋發出疑惑,隱隱覺得不好,感覺又有些期待。
“沒錯,你既然已經紫府了,也學會了變化之術,就代替哀家嫁了吧。”
薑夫人的話沒有出乎蘭秋意料,在她說大功德的時候,蘭秋就有猜測想,畢竟薑夫人說她不嫁。
“對方可是輪轉王陛下的有緣人,會識破的。”蘭秋下意識說,然後臉紅了,因為都沒想到要拒絕,直接設想嫁過去的場景了。
“識破又如何,是要你去作為眼線去監視他們,防止莊詢的夏國有什麼心思,你代表的趙國,他們又敢說什麼。”
薑夫人笑了笑,笑容若芙蓉盛放,完成和莊詢的承諾,同時在他身邊放一個眼線。
“這件事對你也是大有裨益,夏幽王是慈主,仁君,妻有才能,預見看到會積累大量功德,你嫁過去會得到大量功德,其次,作為明麵上的眼線,你也幫助趙國穩定了冀州,趙國統一九州,也是無量的功德。”
沒有威逼,而是赤裸裸的利誘,薑夫人把其中的好處說,又補了兩句:“放心吧,沒事的,我寶物幫你遮掩,他一時間識破不了的。”
“今天看你也不討厭夏幽王,要是你討厭,婚禮當天就可以挑破,單純作為眼線盯著他們就好,你討厭夏幽王嗎。”
為了不讓蘭秋反感,薑夫人進一步說,儘量降低她的抵抗,偽裝的話主要是能安撫莊詢,不撕破臉皮的情況還是不撕破臉皮。
夏國你說他非常重要,也不是那麼那麼重要,你說他不重要,也挺重要,嫁個蘭秋過去作為監視剛剛好,正好給蘭秋掙到一大筆功德。
“不討厭,夏幽王這種性格幾個人能討厭起來,隻是奴婢不配呀。”蘭秋搖著腦袋。
她不想欺騙莊詢,她也不知道原因,就因為莊詢是個好人嗎?與眾不同,與趙國的世家貴族不同。
“怎麼不配,你就繼承我現在身份,薑太後的堂妹,薑嫻淑,封公主,作為聯姻嫁到夏。”
“況且你是修行者,莊詢他也不過是個凡人,哪怕他一國之君也是他高攀你了。”
“年紀輕輕已入紫府,三花聚頂近在眼前,正是需要氣運功德的時候,機會就在眼前。”
薑夫人進一步說,頗有壓迫性,各種方麵都給蘭秋說明白了,蘭秋不說話,攪著手指,像是糾結猶豫。
“娘娘可以找個理由否了他的要求,例如長輩不滿意這些,需要考察,奴婢也能真大光明安插過去做眼線。”
蘭秋心裡過意不起,這樣欺騙莊詢,雖然莊詢也騙過她,說自己是被裹挾了,是被玄女施救才出來的。
大概是沒想把莊詢當成敵人對待吧,莊詢的個人理想和人畜無害的氣質也很難把他當作是敵人。
“這是送你功德,再有也是安撫夏幽王,把他留在趙國的一種手段,簽訂盟約不過最多不過三月,但是聯姻籌備就需要半年,策劃讓虞國那些王子串聯也需要幾個月,決勝出虞王也需要半年,這樣剛好把夏幽王拖在趙國。”
這種理由也顯得脈脈溫情一些,雖然莊詢和他的手下都知道是人質脅迫,但是表麵上都過得去,就像是薑夫人她沒有拆穿莊詢一開始的目的,而是配合他認可了他是求助了玄女來到趙國的。
這樣也算給了閉關的玄女交代,也趁著這次應付了玄女,玄女像是封建大家長一樣,恨不得把薑夫人她塞到莊詢懷裡,所以這也是薑夫人的反抗。
劍拔弩張,不適合政治,哪怕是要捅人刀子,也需要笑眯眯的摸到人的身後,讓人永遠不知道誰捅了刀子。
不是想當然的就讓蘭秋嫁人,是做到了幾方利好才有這樣的決策的,對蘭秋,對趙國,甚至對莊詢薑夫人視角)都是有好處的,形成一個強力的保險,所有人都獲利了。
當然她嫁過去,最好,甚至她表明了身份嫁過去,能給莊詢極大的安全感,一定能兌現承諾,也能更加見微知著,及時預防莊詢的夏國有什麼小動作,穩定冀州的局勢,也保質保量的完成與玄女的承諾。
可回到上麵的那一句話,莊詢在夏國沒有想象的那麼重要,也沒有那麼不重要,既然莊詢已經來趙國成為案板的魚了,任人宰割了。
同時,也不想把莊詢一方逼的狗急跳牆,對一個沒有完全掌握的勢力,對方屈服了,那就安撫為主,威懾為輔。
但薑夫人又自持身份年齡等等,不想嫁給莊詢這條魚,雖然這條魚長得喜人,遊動飄逸,但是魚就魚,又不是人,並不是看不起,就是覺得不適合。
隻是她不知道她的決定會讓她未來失去什麼,選擇或許比算計努力更重要,這恐怕玄女也沒有算到的。
“蘭秋明白,多謝夫人恩賜。”蘭秋深呼一口氣,答應了下來。
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隻是答應下,心裡還是多少有些忐忑。
想著嫁給莊詢,心跳加快,想著去做眼線釘子又無奈,顯得左右為難。
她這幅表情,薑夫人也沒有多想,一連說了好幾個好,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中。
“你和哀家相處多年,最明白哀家性格脾氣,相信你能扮演好,但是有些東西要給你交代,你要做的是竭力阻止夏國擴張超過幽地……”
見蘭秋答應了,薑夫人立即開始給她說起注意的事項,從阻止夏國擴張的目的,到模仿她的注意事項。
直到馬車開進皇宮,薑夫人帶著蘭秋直接去找趙王,處理了莊詢的事情,要來處理一下這個兒子的事情了。
“母後,您回來了嗎?辛苦了!”趙王在花園喝茶,一看到薑太後來,趕忙起身行禮。
薑太後抬起手屏退左右,蘭秋和一眾侍從退遠,不過由於蘭秋是修行者,哪怕退遠了,也能聽到薑太後對趙王的訓斥。
“百裡紫金紗綢,這可以賞賜多少人,你拿來做步障?”薑夫人滿懷怒氣說,大抵的就是訓斥敗家子的口氣,坐到了凳子上。
“母後息怒,母後息怒。”趙王陪笑站一旁,一個國家的至尊,在薑太後麵前還是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不敢不敬。
“兒臣這樣這樣做原因有三,第一,紫金紗綢是皇室專供,從父皇時就開始儲存,一直堆放在宮中,又不能隨便賞賜,母後您說過,不能使用的黃金和廢鐵沒有區彆,現在不過是一次性拿出來使用,用完也不是不能回收。”
趙王慢慢解釋說,薑太後雖然依舊顰蹙著眉頭,火氣是沒有那麼大了。
“也算怪我,應該削減上貢的數量的,可是拿出百裡,還是太過了。”薑太後先是承認錯誤,還是沒有能完全接受。
“第二,是對夏幽王莊詢彰顯趙國的國力,我們暫時抽調不出西境的軍隊,也不可能邀請莊詢去西境見見我們的勇士,百裡的紫金紗綢算是一種震懾手段,也是代價最小的。”
同一種說法,配上便宜省錢等等標簽,惱火的感覺就少了,薑太後這樣一做比較,感覺確實要好多了,不是好大喜功,不是刻意亂花錢。
“最後一個理由是什麼?”火氣消了大半,人也變得和顏悅色,薑太後笑著說。
“壓製世家,郝太仆和宋奉常鬥富,郝太仆用四十裡的步障,宋奉常用五十裡步障,兒臣用百裡步障,終止他們的爭鬥,讓他們知道再怎麼鬥都比不過皇室。”
趙王小心翼翼的說完,小心觀察著薑太後的表情,看她在思考,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壓製世家嗎?也算說得過得去吧,如果僅僅隻是壓製世家,你有其他方法,但是有前麵兩個原因,確實,你成長了。”
薑太後露出放鬆的表情,多少感到欣慰,趙王有著清晰的思考,沒有被人左右,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要達到什麼目的。
“兒臣也是思慮了很久,覺得這樣代價最小,才做出決定的,母後能認可就好。”
趙王鬆了一口氣,在薑太後這裡過關了,就像是躲過老師抽查作業一樣。
“哀家說了認可嗎?最後一個理由,你想過沒有,震懾是震懾了世家,但是激發起他們攀比的欲望怎麼辦,你是趙王,會對整個國家起到引導作用。”
薑太後表情一變,毫不客氣的開始訓斥起了兒子,趙王唯唯諾諾,這位萬人麵前的至尊,在母親麵前也就是一個小孩子。
“母後,兒臣會用節儉作為表率的,爭取以己立國,以身作則,消除這種影響。”
趙王認錯說,並且做出保證,這就是他想到的消除這種可能影響的方法。
“那就靠著這次進行影響吧,把回收的紗綢,賞賜下去,發布詔書說提倡賞賜和節儉,這才是以身作則。”
薑太後順著趙王的話語建議說,給出了自己的看法,財富堆積在倉庫,毫無意義,花出去,賞賜出去,達到某種目的才有意義。
“可是這是皇家專供!”趙王愣住了,被薑太後的想法給驚到了。
“母後您不是說過,等級是趙國的秩序,如果輕易改變,趙國將國將不國嗎?”
這些都是薑太後教他的,衣服是身份的象征,也是秩序的一環,需要嚴格限製世家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