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給我夢,那就把靈魂給我好了。這樣一來,那個眼鏡少女的死因也就很清楚了。
她打破了規矩,偷偷進入了禮拜堂,因此被咒殺。但是問題不在於眼鏡少女,而在於美佳,因為契約是自動運轉的,所以按照道理,既然規矩已經被破壞,那麼美佳也會被咒殺。
隻不過深雪顯然並不願意讓美佳被咒殺,所以才把她從自己的房間帶到了幻夢境之中隱藏了起來。
而失去了目標的詛咒自然就開始找其他人,後果嘛………嗯,看看後麵那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就知道了。
聽深雪說完,眾人也是一陣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畢竟……………這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端木槐卻是再次走了出來,盯視著眼前的深雪,說出了一句讓眾人大吃一驚的發言。
“想死嗎?”
“哎?”
“哥哥?”聽到端木槐的詢問,黃毛,沙久耶和辣妹都是一愣,而端木槐則掃了他們一眼,再次望向深雪。
“你明白我的意思,回答我的問題。”
“深雪自然是想要結束這一切。”深雪低下頭去,低聲說道。
“但是………那幻夢之神強大無比,父親大人與它訂下契約,深雪無力抵抗………”
“這不用管,我有辦法。”端木槐擺了擺手。
“我就問你,想死嗎?”
“…………………”這一次,麵對端木槐的詢問,深雪沉默許久,隨後跪倒在地,深深的彎下腰去,額頭抵住地麵。
“是,深雪想要從這一切之中徹底解脫。”
“那好。”看著土下座跪倒在自己麵前的深雪,端木槐點了點頭,接著他轉頭望向沙久耶和黃毛等人。
“帶著美佳順著原路返回,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回頭。”
“……………好的,哥哥。”聽到端木槐的吩咐,沙久耶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畢竟之前在深山裡端木槐也是這麼做的,一回生二回熟,沙久耶對端木槐也是有信心的。
反倒是黃毛有些不安。
“兄弟,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要我留下來幫忙?而且你也知道,我們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這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等你們出去,道路自然會打開,記住,帶著她們離開,不要回頭,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停下腳步。最好離開這棟洋館,明白了嗎?”
“這……………”麵對端木槐的說話,黃毛猶豫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
“好吧,我知道了。”
“走!”端木槐說完這句話,便轉過頭去,而黃毛也急忙抱起自己的妹妹,帶著沙久耶和辣妹轉身離開。
直到四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暗的陰影之中,端木槐這才再次轉向跪倒在地的深雪,接著握緊拳頭。
伴隨著端木槐的動作,隻見他身邊的陰影也開始如同火焰般的搖擺,擴散,隨後,一隻隻眼睛從端木槐身邊的黑暗陰影之中浮現,死死的盯視著眼前的深雪。
“好了,戲演完了吧。”
“呼呼呼呼呼…………………”然而,此刻的深雪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可憐模樣,她抬起頭來,一雙蒼蠅般的複眼死死的盯視著端木槐。
“真沒想到,居然能夠被你看穿?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了?”
“很簡單,因為你太正常了。”看著眼前的深雪,端木槐淡淡的給出了回答。
其實從最開始見到深雪的時候,端木槐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原因很簡單,退一萬步來說,假設深雪真的是被自己的父親獻祭的,那麼她的精神也絕對不可能抵抗住一百多年的舊神汙染!
畢竟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女!而且從之前日記裡的表現來看,深雪並不像自己的姐姐那樣擁有堅韌的精神和意誌!
那麼,是什麼讓她堅持了一百多年?親情?還是………仇恨?雖然深雪沒有殺死美佳,所以沙久耶和黃毛下意識的認為她是一個好人,但是端木槐知道,深雪沒有下手的唯一原因就是自己的咒符庇護。
但凡她真的敢對美佳下手,那麼死的肯定是她自己了。
“正常?正常?什麼是正常?!”這一刻,深雪終於尖叫起來,她站起身死死的盯視著端木槐,語氣之中充滿了仇恨。
“父親大人,為了那個虛幻的夢,舍棄了一切!舍棄了我!在他心目裡,我根本什麼都不是!但是最後,因為需要我來作為祭品,父親大人還是選擇了我!而他選擇我的唯一理由,就是要犧牲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為什麼要為了他那個虛幻的夢想去死?!”伴隨著深雪的尖叫,四周的地麵開始顫抖,而她則咧開嘴巴,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當父親大人用針在我的身上,刺下這些詭異的刺青時,我哭著求他住手。但是他卻完全不在乎我,他隻是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對於他來說,他隻是想要逃避這個現實!想要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為此,他寧可犧牲我!”
“所以,當那位偉大的存在降臨時,我和它簽訂了契約………我會讓我的父親陷入永恒的夢境。但是那不是他想要的夢境,他將會在這個永不完結的噩夢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回顧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四周的陰影開始改變,化為了虛幻的,仿佛夢境般的幻想。
在這其中,端木槐看見了那一幕幕的場景。父親努力培養紅作為接班人,接著孩子的誕生,他選擇了新生的男孩作為後繼者。
接著紅徹底黑化,殺死了那個孩子。而伴隨著孩子的死去,妻子也隨之發瘋,囚禁並且殺死了紅,接著自殺。
而父親則絕望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幕的殺戮,痛哭失聲。
“你看到了嗎?”此刻的深雪已經狀若瘋狂。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哪怕我不存在了,對於他來說也無關緊要!對於父親大人來說,重要的是姐姐!是母親大人!是永鬆!而不是我!”
“好吧,我明白了。”端木槐默默的點了點頭,正如深雪所說,儀式是成功了。
但是儀式的
“成功”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有著不同的定義。很明顯,對於那位父親而言,儀式算是徹底失敗,但是事實上並沒有失敗———嗯,歸根結底,還是那個父親的鍋。
但是對於端木槐來說沒有區彆,因為他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那麼,你已經準備好受死了吧。”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一麵說著,深雪一麵高舉起雙手。
“偉大的阿特拉克納克亞!請聆聽我的呼喚,從幻夢之中降臨至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