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狂暴黑風包裹,陸長安所化的遁光,風馳電掣。
很快返回衛道盟就近的前線重鎮,與夏仙子、殷元海會合。
……
不多時,怒火中燒的四位真君,殺到了衛道盟境內。
前線重鎮陣法全開,陸長安三位真君,以及地岩君一同鎮守,並無慌亂。
有同等或近似數量的真君鎮守,重鎮一方借助大陣還有優勢,不擔心被攻克。
“陸烏龜——”
黑羽真君望著城樓上跪地匍匐的新婚妻子,怒發衝冠,臉色鐵青發綠。
“膽敢當眾羞辱本宗聖女,長老之妻,你不怕我獸王穀他日滅你全族……不!滅你全宗!”
他蘊含極致殺意的冰冷聲音,威脅道。
滅我全族?
陸長安不由笑了。
黑羽真君也意識到,滅全族對陸長安毫無殺傷力。
儘管修仙界有長青真君的不少風流傳聞。
但是,這貨從未留下過子嗣。
不僅沒子嗣,連正兒八經的弟子都沒有。
黑羽真君改口“滅你全宗”,可仍是威脅無力。
陸長安在金雲穀,壓根不是嫡係,而是半途加入的客卿、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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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金雲穀修士都篤定,一旦遇到滅頂危機,長青真君早就跑得沒影了。
縱然是最親近的夏仙子,隻是妾的身份。
而且到了元嬰期,氣候已成,不再是軟肋,而是強大助力。
跟以前的金陽宗不同,金陽宗還要善待作為人質的孔雀聖女,怕獸王穀清算。
陸長安可不怕得罪獸王穀。
即使魔道戰爭不幸崩盤,他還能通過聽海閣的傳送通道,前往大淵中域。那位風華絕代的紫霞仙子,可是比夏仙子更溫柔體貼。
一個沒有軟肋,有退路、有備胎的男人,何懼魔道威脅?
……
“陸長青!你身為元嬰修士,在戰爭中對下境女修暗算出手,違背修仙戰爭的規則。”
萬鶴長老頭頂盤旋萬千飛鶴,蒼勁的聲音裡,透出些許嘶啞。
這位滿頭銀發的垂暮老者,語氣平靜淡漠,身為裴舒媛的親爺爺,並沒有黑羽真君那般極度憤怒,殺意凜然。
“今日,你對我孫女出手。他日老朽在魔道戰場上,可肆無忌憚暗算金雲穀的修士,滅殺你故人的晚輩!”
萬鶴真君這番話,沒有半分殺意,卻讓陸長安心頭微凜。
每位元嬰真君,都是修仙戰爭中的頂級威懾。
為何有不成文的潛規則元嬰修士在戰場相互製衡,一般不會對下境修士直接出手。
“老匹夫,休得混淆視聽。”
“本真君出手的原因,此前早已闡明。陸某結嬰之前,與令孫女之間有生死大仇。此番出手擒拿,乃是私仇!”
“包括你萬鶴老匹夫,當年在梁國利用內應祝玉婷,設計滅殺陸某。這筆仇,陸某亦是記在賬上。”
陸長安此番言語,讓萬鶴長老短暫沉默,無以反駁。
陸長安與孔雀聖女的私仇,在兩大陣營裡並不是秘密。
結嬰後的大佬報私仇,這種情況在修仙界很正常,且合情合理。
曾經有修士被追殺,逃亡百年後結嬰,直接將仇家舉族全滅。
陸長安結嬰後,沒有滅族報仇,某種意義上說算是一種仁慈。
……
“陸長青,既然你提到私仇,與老朽,舒媛的私仇。那麼——”
萬鶴長老眼睛微微泛紅,蒼老的聲音卻依舊平穩,淡漠。
他話鋒一轉,沉聲道
“今日在雙方諸修,眾目見證下,你可敢與老朽了斷過往私仇恩怨?”
咦?
這一出,倒是出乎陸長安的預料。
萬鶴真君承認陸長安這次動手,屬於私仇,不會打破規則,無限報複。
陸長安與萬鶴長老鷹隼般的雙目對視,對方臉上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端倪。
“了斷恩怨私仇?嗬嗬,萬鶴長老老邁之身,莫非要與陸某鬥法,生死一戰?”
陸長安似笑非笑,望著皺痕縱橫的銀發老者。
他運轉長青功,通過獨有能力,可以感應到萬鶴真君的壽元情況。
這老匹夫隻有區區百餘年壽元,狀態並不在最巔峰,哪裡來的勇氣與自己生死拚殺?
“老朽惜命,不一定非要生死鬥,雙方可以動用靈寵。”
萬鶴長老搖頭,說明賭戰的內容。
“老朽若是輸了,承認孫女作為陸真君奴婢,也不會打破規則的報複。”
“倘若老夫僥幸贏了,希望陸真君高抬貴手,將舒媛還回來。”
說到這裡,萬鶴長老深吸一口氣,臉上勉強擠出慈祥的笑容,望向城樓上的裴舒媛。
聽到爺爺的話語。
跪在地上的裴舒媛,臉上滑落一行清淚。
如果可以做到,她寧可當場自儘,也不想爺爺以老邁之軀,與年輕鼎盛的陸烏龜鬥法一戰。
陸長安雙眼微眯,萬鶴長老的賭戰,似乎對自己更有利。
儘管萬鶴長老是獸王穀頂尖的老牌元嬰,實力遠超殷元海之流,甚至比六陽真君更強。
就連梁少天,也在萬鶴長老手中吃過虧。
若是不顧代價的爆發,短時間說不定能與元嬰中期正麵抗衡。
然而,陸長安的賬麵實力,仍然是超過萬鶴長老。
因為賭戰可以動用靈寵。
陸長安擁有完全體的四階妖王。
萬鶴長老的“萬鶴滅靈陣”,的確可以與四階妖王交鋒,限製元嬰修士,但久戰之下必然有所遜色。
萬鶴長老元嬰初期巔峰,修為法力確實有優勢。
但是,陸長安二十年前暴露過超級閹割版的傀儡軍陣,完全可以彌補修為差距,拖到持久戰。
一旦持久戰,年邁的萬鶴長老必輸。
“莫非,這老匹夫有什麼壓箱底底牌,有把握短時間內擊殺或重傷我?”
陸長安心中思量,暗中運轉四階卜卦之術。
結果,感受到無形的天機阻力,無法窺探相關的因果。
……
“陸真君。這賭戰無論輸贏,我們都不虧。”
殷元海有所意動,促成道
“陸真君勝算更大,一旦獲勝,可沉重打擊獸王穀、魔道六宗的氣焰,助漲我方士氣。”
“萬一輸了,歸還孔雀聖女也不虧。陸真君已經讓此女為奴,當眾羞辱,該玩的也玩了。屆時,此女回獸王穀,名譽儘失,必將與黑羽真君那個大善人產生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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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海的分析,陸長安橫豎不虧,且贏麵頗大。
碼的,又不是你鬥法拚殺!
陸長安暼了殷元海一眼,此人看熱鬨,置身局外,才是那個橫豎不虧的人。
“賭戰對我這麼有利,萬鶴那老匹夫,為何要與我鬥法拚殺?”
陸長安語氣平淡的道。
“這……我們固守重鎮,借助大陣,萬鶴等人奈何不了,隻有提出此下策。”
“再者,萬鶴長老所謂的賭戰,可能隻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如果輸了,無法贖回孔雀聖女,他已經拚了老命,問心無愧,對外有一個交代。”
殷元海推測道。
陸長安聞言,微微點頭,如果是找台階下,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
這場賭戰提議,讓陸長安有一絲熟悉感。
某段記憶中,幾乎有類似的一幕,結果吃大虧,甚至悔終身。
……
“你們退後。”
萬鶴長老抬起手,黑翼真君、房真君、郭真君三位魔道元嬰駕起遁光,往後撤離。
一口氣,撤出五百裡,並且懸浮在半空中,不遮掩蹤跡。
萬鶴長老則與重鎮保持一百裡的距離。
如此距離之下,若想插手賭戰,那也是衛道盟一方先支援。
這場賭戰,萬鶴長老可謂是誠意十足。
陸長安負背的手指,暗掐推算。
這一次,他隻占卜個人凶吉,受天機因果的遮蔽,結論比較模糊,但有一定的征兆。
“陸真君,若是這般情況下,你仍不敢鬥法一戰。那老朽往後,逢人便稱呼你烏龜真君。”
萬鶴長老臉上露出嘲弄,似有激將之意。
“好!”
陸長安厲喝,跨出一步,踏在城垛上。
萬鶴長老不動聲色,眼角的餘光,掃過重鎮城牆的角落。
……
城牆角落的陰影下。
一個眉心長著黑痣,吊梢眉的怪異男子,身形與牆角的陰影完美融為一體。
難以置信,一牆之隔距離下,重鎮上的三位元嬰真君,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其人的隱匿神通,已經達到登封造詣,恐怕隻有無間門的大佬可以做到。
怪異男子眉心上的黑痣,輕微擰動,嘴角泛起一抹殘忍。
此人手心握著一枚尖銳猙獰的長釘,閃爍灰綠幽芒,顯然塗抹了劇毒,且凝聚著致命的滅魂之力!
自從魔道六宗東擴,被他暗算致死的元嬰修士,超過一掌之數。
當年,離火上人與六陽真君鬥法賭戰,便是他在暗中出手。
目的是挑起衛道盟的內訌。
那次出手,他有所保留,否則離火上人元嬰靈體受傷再重一些,就會當場隕落。
這些年來,他立下赫赫戰功,獲得門內,以及聖門六宗的戰功資源。
他更進一步,晉升元嬰中期,成為無間門的副門主。
一甲子前。
他參與對“青木真君”的襲殺圍剿,導致後者元嬰受創,重傷而逃。
若非青木真君有魂道寶物護持,毒抗太高,他差一點就配合獸王穀,將這位疑似《長青功》的修煉者徹底留下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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