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郎,梁山確實是個草寇窩,可不見得所有人都沒有學問吧?”
李綱看著張邦說道。
“李綱,你什麼意思?”
張邦昌瞪著李綱道,李綱現在是太常少卿,主管的是太廟祭祀。
“張侍郎,我隻是想解釋一下這篇詔書!”
李綱指著大殿裡掛著的詔書開口道。
“李少卿,這詔書有什麼問題?”
趙鼎看著李綱問道,他是開封府左判官,是以書吏的身份跟隨開封府府尹進來的。
“梁山泊我去過,山上雖然大半都是胸無點墨的草莽,可其中也不乏有博學之士,這篇昭文顯然是出自博學之人的手筆。”
李綱開口道。
“哼,就這也好意思說博學?怕是鄉試都過不了!”
李邦彥冷眼看著李綱,他是少宰,蔡攸征伐大名府慘敗而歸,徹底與少宰之位無緣,在半個月前他這個尚書左丞順利的登上了少宰之位。
李邦彥父親是個銀匠,自小家境殷實,常常與同鄉進士郊遊,久而久之就在當地文人圈裡有了名聲,凡事進京趕考的學子若是路過都會去拜訪李邦彥,李邦彥也是來者不拒,都是熱情招待,若有家境不好的,也會資助路費。
因此李邦彥很快就在學子圈有了名聲,雖然鄉試不利,但還是順利成了候補太學生,後來更是被皇帝賜了進士及第,一路做官到了如今少宰。
李邦彥外表俊爽、有風姿,擅長文學,被稱為“李浪子”,見到梁山這昭文那叫一個不屑。
“李相,文章的受眾不一樣,寫的方法也不同,梁山這昭文不是寫給我們看的,沒必要寫得那麼好,寫太好了,平民百姓哪裡看得懂?”
李綱看著李邦彥開口道,平民百姓能識個字就不得了了,一篇所謂的好文章,之乎者也的百姓根本看不懂,就梁山這種半白話的昭文,通俗易懂,百姓是最能接受的。
聽到李綱的話,大殿內眾人臉色都是一沉,這會兒他們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一篇登基的詔書寫得四不像,前麵罵人後麵自誇,從文理上看那是狗屁不通,毫無條理可言。
可現在他們明白了,梁山這昭文就是給百姓看的,就是故意這麼寫的。
“這群卑鄙的狗賊!”
趙佶的怒火再次被激起,他如同被人戲耍了一般。
張邦昌咬牙死死的盯著李綱,他剛剛偷換概念,把皇帝的注意力引走,現在完全被李綱毀了,皇帝又怒了。
“李綱,你是要大家一起下不來台麼!”
張邦昌走到李綱麵前,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今天的皇帝陛下很生氣,是登基這麼多年以來最生氣的一次,東京所有官員都被召來了皇宮。
可誰都拿不出對付梁山的可行章程,如今大家下不來台,總不能真的耗下去吧!最後丟的還不是朝廷的臉?
“我隻是據實直言!”
李綱看著張邦昌道。
“好好好,那就大家一起下不來台,我看你怎麼收場!”
張邦昌怒極反笑,直接退到了一邊,這事兒他不管了。
在張邦昌的想法裡,他是一心為公,為了百官、為了朝廷、為了皇帝,大家先找個借口下台去,不要硬扛著,辦法慢慢想,可這一切都被李綱毀了,現在徹底僵住了。
“快想辦法,想不出,就滾出去想!”
趙佶看著大殿裡的官員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