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逍遙也眯起了眼睛,認真的看著李天瀾的表情。
李天瀾依然在微笑著,那是一種看似誠摯實際卻極為蒼白沒有半點內在意思的笑容,他靜靜的看著王逍遙的眼睛,毫不退讓。
“好,好。”
兩人對視了將近半分鐘,王逍遙才笑了笑,緩緩收回了手裡的卡片道:“有空常來。”
李天瀾隨意的點點頭道:“王先生再見。”
他不等王逍遙說話,就直接轉身走向停車場。
王月瞳一個人在原地呆了一會,才猛地跺了跺腳,追著李天瀾離開。
王逍遙看了看手裡的卡片,隨手將卡片扔進水潭,笑道:“這小子有點意思,是有骨氣?還是看我不順眼?道長,你覺得呢?”
“你與此子有緣,未來怕是有很多牽扯。”
玄玄子古井不波的微笑道。
“身具風雷雙脈,還這麼硬氣。”
王逍遙想了想道:“以前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
“盛極必衰。”
玄玄子有意無意的再次重複了這四個字。
王逍遙狐疑的看了一眼老道士,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
走出園林盛宴,坐進了那輛米黃色的甲殼蟲內,一路沉默的王月瞳終於忍不住,瞪著副駕駛上的李天瀾,氣鼓鼓的問道。
“沒意思。”
李天瀾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淡漠。
“沒意思是什麼意思?”
王月瞳緊追不放,她固執的看著身邊的男人,漂亮的眼睛裡滿是執著的神色。
李天瀾卻不想說話,隻是冷淡的搖了搖頭。
對於王月瞳,無論是演習結束後她的配合,還是送藥,又或者今天帶他來到這裡,他都是極為感激的,可事到如今,隨著北海王氏的立場以及王逍遙對秦微白的心思都出現在他麵前,他是當真不想跟這個今後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中洲頂級豪門再有什麼瓜葛。
在他看來,今後他與北海王氏之間的矛盾,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如此一來,他現在跟王月瞳的故事越多,今後她就會越為難,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隔斷雙方之間的聯係。
日後即便真的成了敵人,彼此的立場和觀點也能更加的純粹一些。
王月瞳看了李天瀾半晌,見他根本沒說話的意思,咬了咬牙,發動了車輛,狠狠踹了一腳油門。
米黃色的甲殼蟲頓時爆發出一陣不符合車型的聲浪,汽車瞬間竄了出去。
李天瀾麵無表情。
王月瞳鼓著小嘴,也不說話。
甲殼蟲衝出通往園林盛宴的隱蔽小路,繼續行駛,沉默中的王月瞳再次開口道:“為什麼不接那張卡?”
“”
“我的叔叔,讓你叫一聲二叔很難嗎?王先生,這稱呼難聽死了!”
“”
“李天瀾!我招惹你了嗎?!”
“”
一言不發的李天瀾全當是沒有聽到。
王月瞳恨恨的瞪了一眼李天瀾,嘟囔了一句:“好心都被你當成驢肝肺了。”
她再次變得沉默下來。
狹小的空間內,兩人一路沉默著前行,像是一對吵了架正在冷戰的小情侶。
一輛停在路邊的帕薩特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之內,帕薩特開著雙閃,似乎遇到了故障,一動不動。
兩個三十歲左右看起來像是夫妻的男女站在路邊,一臉無奈。
此處雖然已經是在蘭山國家公園的公共區域內,但因為距離園林盛宴並不算太遠,加上附近又沒什麼著名的景點,所以平日裡車輛極少,將車停在路邊等待救援的夫妻看到甲殼蟲開過來,妻子的眼神明顯一亮,衝著甲殼蟲不斷揮手。
王月瞳下意識的踩了下刹車。
“加速!”
李天瀾突然開口道,嗓音急促而淩厲。
“什麼嘛?!”
王月瞳正在氣頭上,聽到旁邊的‘死人’終於開口,沒好氣道。
“這輛車,還有這兩個人,我見過。”
李天瀾緊緊眯起眼睛:“在我們來的時候,他們跟了我們很長的一段距離。”
他的記憶力和對細節的把握向來都是變態級彆的,兩人出了天空學院沒多遠,在一個紅綠燈前,李天瀾曾經見過這輛帕薩特,甚至還無意間跟車內的這對夫妻有過對視。
在那之後,帕薩特一直跟了他們將近十多公裡的路程才消失,初時李天瀾隻以為是同路,沒有多想,可如今再次從這裡看到這輛帕薩特,他的內心頓時警惕起來。
王月瞳表情一變。
此地距離園林盛宴已經超過十公裡,反倒是距離前方人多的區域隻有四五公裡的距離,如何決斷,王月瞳沒有半點猶豫,猛踩油門,直接前衝。
甲殼蟲的聲浪再次增強,明顯特殊改裝過的緊湊的車身以一種近乎彈射的姿態瞬間飆了出去,短短兩三秒鐘的功夫,車輛就已經上了上百公裡的時速。
“小心!”
身後的那輛帕薩特越來越遠。
李天瀾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正在觀察後視鏡的王月瞳匆忙抬頭。
正前方,一道幾乎擠滿了整個道路的厚重冰牆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兩人麵前。
王月瞳驚叫一聲。
李天瀾已經伸出手,一把將王月瞳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下一刻,甲殼蟲以接近一百五十公裡的時速悍然撞在了前方的冰牆上。
轟然巨響。
米黃色的甲殼蟲,李天瀾以及王月瞳同時飛上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