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還是穩一穩比較好。”
陳方青看著李華成笑著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李天瀾的臉色依舊平靜,但眼神中已經出現了不耐“我今天來是參加會議的,不是來征求各位的意見的,你們可以發表你們的觀點,也可以考慮我是不是有繼續擔任元帥的資格,這沒有關係。”
李天瀾雙手撐住桌麵,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我去帝兵山,跟你們沒關係,跟我是不是元帥也沒有關係,我是東皇宮的宮主,我用的也是這個身份,去跟王天縱要一個說法。”
全場猛然一靜。
已經安靜了一會的唐萬森猛然站起來,尖叫著咆哮道“叛國!這是叛國!狗屁的東皇宮,處決他,這個該死的小雜種,我提議表決”
“夠了!”
李華成猛然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天瀾,又瞪了一眼唐萬森,沉默了很長時間。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等著他的決定。
表決李天瀾是不是叛國或許不可能。
但撤掉李天瀾的軍職,就眼下來看,一場表決足夠了。
“總統先生。”
陳方青緩緩道“不如”
李華成擺了擺手。
他深呼吸了一口,端起了茶杯,半晌,才平靜道“散會。”
說完這句話,他推開了椅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嘈雜了一瞬,又安靜下來。
陳方青想了想,笑著搖搖頭,也跟著離開。
越來越多的人懂得了此時散會的意思。
每個人都若有所思。
隻有屬於北海王氏的議員和巨頭臉色有些難看。
嚴格來說,李華成此時散會,並非全部都是在偏袒李天瀾。
太子集團,特戰集團所有人都接受了這一點,是因為他們也在觀望。
李天瀾要去帝兵山。
他在帝兵山上會得到一個什麼結果,直接決定了這場會議的走向。
李天瀾很強。
但他去的是帝兵山。
沒人認為李天瀾會贏。
他就算不會輸,但絕對不會贏。
甚至他有可能會直接死在帝兵山。
隻要李天瀾一死,就算給他一個元帥軍銜又如何?
他死後,在座的無數人注定不會心軟,李氏必將覆滅。
就算李天瀾僥幸不死,隻要銳氣手搓,北海王氏全力反撲的時候,他們也可以順手拿走李天瀾現在的一切。
元帥軍銜,雪舞軍團,烏蘭國。
什麼都保不住。
李華成和學院派對他無疑是抱有希望的。
然而更多的人,現在已經開始在等著看李天瀾的笑話,也是在看北海王氏的笑話。
李天瀾笑了笑。
他的身影在會議室裡扭曲了一下,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會議室外。
陽光明媚,藍天白雲。
秋意籠罩下來。
夏末的炎熱已經帶上了初秋的清涼。
李天瀾獨自一人向前走著。
碧水,藍天,綠樹,青草。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這一日這一刻,他終於將李氏完整的扛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是他的李氏。
隱龍海的大門近在眼前。
李天瀾靜靜看著雍親王府的方向。
陽光之下,他伸出了手掌。
雍親王府的臥室裡陡然響起一聲嗡鳴。
一直放在李天瀾床頭的巨大劍盒徹底炸碎。
漆黑的軒轅鋒淩空而起。
日月星辰已經暗淡。
但巨大漆黑的劍身依舊充斥著無與倫比的威嚴。
一種淡的有些不清楚的雀躍情緒充斥在房間裡。
巨大的劍身猛然一震。
清晰的破碎聲中,明亮的玻璃碎成了粉末。
漆黑的巨劍刹那之間穿越了整座王府。
這是一把已經消耗了所有劍氣但卻仍舊有著靈魂的劍。
它在虛空中歸於虛無,撕裂了空間,如同一道透明的流光。
王府的客廳裡,秦微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她真的不懂武道,因此感受不到劍氣,也看不到那道透明的流光。
可劍盒破碎的瞬間,整個莊園卻都被一種難以形容的凜冽充斥著。
那種凜冽的感覺越來越遠。
秦微白沉默了一會,輕聲道“他出發了。”
“你確定我不用去?”
衛昆侖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道。
“不確定。”
秦微白搖了搖頭“但是他不讓你去,你去了,他會生氣。”
“你隻擔心他會不會生氣,而不擔心他的安全?”
衛昆侖看著秦微白問道。
“這是在乎。”
秦微白沉默了一會,平靜道“我在乎他的意誌。勝過一切。”
衛昆侖看了他一會,突然嗬嗬笑了起來“還真不像。”
他說道“差遠了。”
秦微白眯起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命令道“讓軍師來見我。”
衛昆侖玩味的看著秦微白,半晌都沒有說話。
秦微白挑了挑眉,整個人陡然之間變得清冷鋒銳。
衛昆侖低下頭拿起茶杯,淡淡道“他和我不一樣,軍師是宮主真正的心腹,讓他來見你?”
他搖了搖頭,淡淡道“我認為你應該去見他才對。”
秦微白轉過頭,看著隱龍海的方向。
那是那道劍光的歸途,亦是。
似乎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陽光中,那道透明的流光撕碎了舊時代所有的餘暉,帶著新時代的璀璨,落在了李天瀾手上。
巨劍虛無。
李天瀾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看著自己腳下的道路。
他已經走出了隱龍海,走出了那條防衛森嚴的胡同。
車水馬龍帶著世間繁華的盛世幽州在他眼前一點一點的展現出來。
李天瀾看著北方,看著北海王氏的方向。
這一刻,他的腳下,儘是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