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常起了個大早,陳六合這個曾經的地下王者,已然快要化身廚娘,大清早的就在簡陋的廚房裡弄著早飯。
沈清舞就安靜的坐在輪椅上,待在廚房外,靜靜的看著那個穿著圍裙十分彆扭的男人在忙前忙後。
很滿足,很溫馨,她每每都會想,這樣的生活還能過上多久?即便給她一座江山,她也不換!
每天都要到淩晨零點才能下班的黃百萬從來都沒過早上五點起床,精力很是旺盛。
這家夥也蹲在院子裡抽著煙,永遠改不了從大山裡帶出來的刁民痞氣,用陳六合的話說,就是給他穿上龍袍,也特麼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太監。
他時不時的望著靜若處子的沈清舞,又探頭看看賢良持家的陳六合,臉上滿是傻笑,他這輩子能過上幾天這樣的生活,那是祖上冒了青煙,積了大德。
早飯很簡單,千篇一律的清粥小菜,還有黃百萬大早上就屁顛顛跑出去買回來的幾個包子。
三人吃的是津津有味,陳六合和沈清舞坐著,黃百萬則是端著碗啃著包子蹲在那裡。
吃飯的架勢頗為認真,就像是給他一頓山珍海味,這家夥也不會瞧你一眼。
飯後,黃百萬主動請纓收拾碗筷,動作非常麻利。
陳六合抽完一根飯後煙,就推著那輛破舊的三輪車帶著沈清舞出了門。
依舊是一道拉風的風景線,依舊是所過之處有著驚人的回頭率,來到杭城大學後,這種異樣的目光更是不在少數。
彆說沈清舞這個大學霸,就連陳六合都快在杭城大學混了個臉熟,許多人都知道有個每天早上都會騎著破三輪送殘疾妹妹的這麼一個人。
當然,十個人中就有十個人是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對兄妹的,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世道,理應如此。
沈清舞很安靜,對那些目光視若無睹,她坐在輪椅上極為認真的翻著一本至少被她看了不下十遍的資治通鑒。
那本厚舊卻承載著極深學問與底蘊的明書,每張每頁都有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筆記和重點勾畫,密密麻麻,看得人毛骨悚然。
清舞,其實你不用滿腹經綸學富五車,更不需要像那些老學究一樣把厚重的曆史與商界奇案研究的滾瓜爛熟,站在哥身後,沒有風能夠吹到你。陳六合一邊奮力瞪著三輪,一遍笑嘻嘻的說道。
我知道啊,我也知道沒有風能吹得倒哥,但風沙太大會有風霜。沈清舞淡淡說道:人活著總該做些什麼。
隻要你喜歡就成。陳六合咧咧嘴,眼光四處掃射,看著那一個個青春靚麗的小妞,心請頗為舒暢,至於對方投過來的鄙夷眼神,陳六合全然無視。
一年前,這些人給你提鞋的資格都不配,一年後,他們誰都可以看不起你,清舞,憋屈不?陳六合淡淡問道。
沈清舞頭也沒抬,看的很專注,輕聲道:現在他們就有給我提鞋的資格嗎?
哈哈哈,說得好!誰持彩練當空舞誰立潮頭唱大風,唯我沈家,沈清舞!陳六合笑的及其暢快。
老沈家的傲骨,世人不會懂,世人也不配懂!
滴滴滴!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陳六合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一輛豪華保時捷卡宴跟在他的三輪車後麵。
陳六合下意識看了看周邊,校園內的道路很寬,他是靠右騎車的,旁邊的路過一輛轎車是綽綽有餘,這保時捷還堵在他的屁股後頭,什麼意思?
收破爛的,你他嗎會不會騎車?騎個破三輪晃晃悠悠,晃你媽拉個腿啊?趕緊給老子滾一邊去,不然老子撞死你個狗日的。
一個青年從車窗處伸出了腦袋,對著陳六合就是破口大罵,眼中還掛著戲虐跟羞辱。
一陣嬌笑聲從車內傳出,車內的幾名女生看到這個情況,頗為感興趣的起哄著。
顯然,這是個故意找茬、要在妹子麵前賣弄的家夥。
陳六合嘴角含笑,臉色不變,沈清舞微微抬了一下頭,精致光潔的臉蛋上古井無波,顯然,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讓她心中掀起波瀾,除了無聊就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