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心中的驚疑,這完全是出於一種本能的直覺,他本能的認為,柳雲泰暴斃的這件事情裡麵,可能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貓膩?
一根煙燃儘,陳六合還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他用手指輕輕捏了捏眉宇,心緒重重。
看了眼窗外的夜空,有月色星辰,心緒不寧的狀態下,他披了件衣服,站起身,悄悄的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站在庭院內,昂頭看著夜空,陳六合還在思考著腦中的那一縷疑惑。
柳雲泰,真的就這麼死了?死的這麼乾脆?選擇了跟東方星宿一樣的死法,都是畏罪自殺?
彆人不知道,但陳六合卻很清楚,自殺,看起來簡單,隻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而已,可這是需要無窮莫大勇氣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才能下得了的決心。
柳雲泰跟東方星宿的情況還不一樣,東方星宿是在四號樓自儘的,那時候的他,已經走到了絕境,一丁點希望都沒有的絕境,所以,東方星宿的自殺,是非常合理的,也是最明智的。
但柳雲泰現在可還是好好的啊,至少今夜還是錦衣玉食,柳家的災難還沒有徹底爆發。
每個人,都是會有僥幸心裡的,沒到最後那一刻,都不願意放棄希望。
然而柳雲泰那個沉浮了一輩子、攀爬了一輩子、叱吒了半輩子的老狐狸,就這樣乾淨利落的沒了?
就在陳六合思考著重重疑慮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輕響。
回頭一看,卻是沈清舞從房間內悄悄出來,她的房內不知道何時已經亮著燈。
看到這一幕,陳六合趕忙小跑了過去,雙手抓著輪椅,把輪椅連帶著沈清舞,搬下了台階。
“小妹,你怎麼醒了?是哥驚擾你了吧?”陳六合有些歉疚的說道。
沈清舞淺笑的搖了搖頭,道:“哥,柳雲泰都死了,我怎麼可能收不到消息呢?這點情報力量都沒有的話,那清舞也太無用了一些呢。”
陳六合輕輕的點了點頭,笑道:“嗯,這件事情發生的是有些太突然。”
“哥是在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吧?”沈清舞看透了陳六合的心思說道。
陳六合再次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道:“的確有些讓我想不通啊,柳雲泰會選擇在自己的書房內自殺,看起來好像很合理,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就怕這裡麵有蹊蹺。”
“哥,我問你一個問題。”沈清舞忽然說道。
陳六合回道:“你說。”
“哥覺得,柳雲泰是個輕易放棄,或者說,願意去死的人嗎?”沈清舞問道。
陳六合沉凝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道:“不是,至少我從柳雲泰的眼中,沒有看到絕望,甚至還看到了一抹很強烈的求生欲望。”
“這不就對了嗎?柳雲泰那隻老狐狸,怎麼舍得去死?他跟東方星宿的情況不一樣,還沒走到絕境呢,今晚,我就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氣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氣息。”沈清舞篤定的說道。
陳六合眉頭一擰,道:“小妹,那你的意思是”
“我不相信柳雲泰死了,或者說,我不相信死的那個人,是柳雲泰!”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臉色一驚,道:“你是說,柳雲泰在跟我們玩偷梁換柱的戲碼,他找了一個替死鬼,而真正的柳雲泰,已經不知所蹤?”
“我們沒有到死亡現場,這一點無法下定論,但是,這種可能性非常大,早在呂申落地炎夏的那一刻起,柳雲泰就已經能料到柳家最後的結局,有這麼長的時間做準備,他如何會不為自己想好退路?”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目光一凝,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跟我心中的猜忌不謀而合了!這條老狗,真想不人命啊,還想跟我們玩瞞天過海的戲碼。”
“事不宜遲,小妹,哥出去一趟,去柳家探探虛實,不管怎麼樣,這次決不能讓柳雲泰那條老狗玩出什麼花樣,就算是真的死了,我也得親眼看到才安心。”陳六合對沈清舞疾聲說道。
就在陳六合要動身的時候,忽然,他兜裡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是葉平威打來的,陳六合很快接通,道:“有了什麼新情況嗎?”
“出現了意外,四號樓的乾員趕到柳家的時候,柳家突然起火,起火地點就在柳雲泰的書房,柳雲泰的屍體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無法鑒定!”葉平威凝聲說道。
這句話,又是讓陳六合的心臟微微一突,他惱火道:“這太巧合了,這裡麵一定有鬼,我懷疑,死的不是柳雲泰,而是另有其人,這是柳雲泰的金蟬脫殼之計。”
“什麼?你確定嗎?”葉平威驚聲回答。
“不管確不確定,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這樣,你現在立刻馬上,讓四號樓的人封鎖炎京的各大交通出口,如果柳雲泰真的在玩金蟬脫殼,那麼他肯定就會第一時間離開炎京,我們不能放他走了。”陳六合當機立斷的說道。
葉平威也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沒有任何廢話,當即應允。
掛斷了電話後,陳六合反倒不著急出門了,柳雲泰的屍體已經被燒毀,那麼就算他趕去了柳家,也無法證實什麼。
在院內來回度步,把這件事情跟沈清舞說了一下,兄妹兩的眉頭,都深凝了起來。
“哥,這絕不是巧合,看來,我們的猜測已經八久不離十了,這必定是柳雲泰玩出來的障眼法。”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的眼中浮現出了濃濃的冷厲之色,道:“想不到啊,這條老狗,臨死之前竟然還跟我玩出這樣的花樣,倒是我們太過疏忽大意了,才導致了這樣的意外發生。”
柳家的四周,不是沒有他們的眼線暗樁,隻不過,到現在還沒有傳回來什麼消息,這就證明,那些暗哨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柳雲泰一定是用一個及其隱蔽的方式離開了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