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滿臉的苦澀,他抬頭看著夜空,道:“叔父,能跟我說說,陳家當年到底是怎麼覆滅的嗎?太上家族為什麼要聯合起來圍剿我們陳家?”
修羅的目光變得淩厲:“隻因為陳家太過耀眼,隻因為陳家太過強大,即便從未有過遮天野心,最終也還是沒有逃過這滅頂劫難!”
陳六合深吸口氣,道:“因為陳家太強大,太上家族害怕威脅到了他們的地位,所以就聯合起來,圍剿陳家,滅了陳家?”
“沒錯,僅僅是這麼簡單而已。”修羅冷笑了起來:“陳六合,你要記住,陳家五十三口人命,就隻剩下你和我!整整五十一人,慘死在那一浩劫當中,婦孺皆死,這是血仇!永世不可磨滅的血仇!”
“當初要不是我身處黑獄,身份成為秘密,我也難逃一死。”修羅說著,雙眸中,殺氣衝宵,有血絲密布。
陳六合也是渾身肌肉緊繃,麵目變得猙獰了起來,眼中凶光強盛,他仿佛能聯想到當年的慘烈與血腥,他能想象到陳家的哀嚎與悲慘,他能想象到那個雞犬不留的畫麵!
“太上家族的每一個人,都沾染著我們陳家人的鮮血,他們每一個人都難辭其咎!這個仇,我一定會報,隻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陳六合咬牙切齒,每一個字眼都充斥著濃烈殺意。
“所以,你要變強,變得無限強大。”修羅說道:“而你,有那個希望,你有著能夠逆天改命的希望,你也正走在這條路上!”
“你體內流淌著陳家最純正的血脈,純正程度,甚至超過了你的祖父!那位在那個時期,擁有經天緯地之姿的男人!不但如此,且你的天賦,更是舉世罕見。”
修羅雙目中有精芒閃爍,有一絲絲激動難掩:“你的祖父,在三十歲的時候才領悟覺醒了血脈中的神秘奧義,才讓鮮血綻放了銘文,而你,卻在這個年紀就已經覺醒,你未來的成就,難以估量。”
“隻要你能活下去,陳家,就絕非沒有一線希望!所以,我說,你的路,比我的難走,難走了十倍百倍,難於上青天,你肩負著整個陳家的希望前行。”修羅說著。
聽到這些話,陳六合內心的波瀾更加大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對陳家的事情有了初步的了解,這也是他第一次對自身有了一個明確的認知。
“你還想知道什麼?”頓了頓,修羅又問。
陳六合心中的疑問的確很多,他平複了一下心境,整理了一下思路,摸了摸手中的那把血紅長劍,開口道:“我很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把劍是什麼情況?”
這把劍真的給了陳六合很大的幫助,也給了陳六合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就像是,這把劍本來就屬於他一樣,跟他心意相通,宛若要融合在一起。
“這是你祖父留給你的禮物。”修羅如實說道。
陳六合瞪大眼睛,震驚難掩,道:“祖父留給我的禮物?這話從何說起?”
不等修羅再說,陳六合就接著道:“我們陳家不是在二十五年前就覆滅了嗎?而且我聽聞,那座瞭望台,是在三十多年前建成的,甚至是奴修當年來黑獄闖蕩的時候,那瞭望台就已經存在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把血紅長劍應該是隨著瞭望台的建成就存在了,那麼久遠的時候,祖父怎麼可能會把‘飲’留在這裡?這一切都說不通。”陳六合驚駭的說道。
修羅負手而立,沒有去看陳六合,而是淡漠的說道:“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雄才偉略之人,而你的祖父,就是那樣的人,他不單單是曾經的最強者,並且還是一個及其厲害的棋手。”
“你可以理解為,他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在布局了,布下了這盤誰都預想不到的棋局。”修羅說道。
陳六合震驚的無以複加,道:“你是說,祖父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在陳家災難還遠遠沒有降臨之前,就已經預測到了往後發生的一切?從而為此布局?”
“你可以這麼理解。”修羅輕聲說道。
陳六合瞠目結舌,內心掀起了萬丈波瀾,他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因為這太玄乎了,也太離奇了。
什麼樣的一個人,能把棋局布置到這種程度,能預料到數十年後會發生的事情?
“不要露出那副表情!我想,當年你祖父做這一切的時候,應該也不是非常確定,他隻是在賭,也在極力為我們陳家留下最後一絲翻盤的機會與希望。”
修羅輕聲說著:“其實這一切也很好理解,如果他的猜想和預測是錯誤的,那也無傷大雅,就當他走了一步空棋廢棋罷了,影響不了什麼,而如果他的布局是正確的,就很可能具備著絕境反擊的奇效。”
陳六合一臉的怔然,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緩緩消化了這驚人的信息。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很難想像,他的祖父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擁有如何的大智與雄姿。
陳六合沉默了下來,沉浸在內心的波瀾之中,他不斷回憶著接觸這把血紅長劍之後的感悟。
越想,越覺得修羅說的很有道理。
七天前的那一夜,他瀕臨死境,在死亡關口徘徊,正是這把血色長劍讓他重生,這把血色長劍中,蘊含著某種無比磅礴與浩瀚的奧義,這種奧義,與陳六合體內的鮮血無比的貼近,兩者如出一轍,像是本源。
那莫名的奧義,給陳六合帶來了巨大的幫助,其中蘊含著碎片般的微弱信息,讓陳六合明悟了很多。
也正是那股神秘至極的奧義之力,不但把陳六合從鬼門關給拉扯了回來,並且讓陳六合如何也無法精進的境界,直接衝破的障礙,得到了晉升,這才讓他具備了強悍無比的戰鬥力。
這一切,真的都像是有人提前布好局一樣,有人提前為他做好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