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兩名麵色冰冷的看守隨意交談著,言語也沒有半點掩飾,絲毫沒有顧忌身後的朱厚照。
朱厚照神情冷漠,跨過一道道台階,終於走出了黑獄的大門。
當久違的陽光再度照耀在他臉上時,他眼眸也不由一眯,臉上也難得露出一抹笑容來。
不過很快他臉色便黯淡了下來,他知道等待著他的將會是什麼?不是拉他去警局過堂,就是拉他去法院接受審判,罪名和黑材料估計絡腮胡子早為他準備好並提交給警局和法院了。
審判後判個死刑吃花生米,或哢嚓一下,最濟的是判個終生監禁把牢底坐穿都是可能的,唯一最不可能的便是放他出獄。
“小朱啊,你看看我是誰?”
當朱厚照走出黑獄的大門,一道熟悉的聲音徒然響起,朱厚照下意識的循著那聲音瞥去。
瞬間好像時間和空氣都一下凝固了。
乘乘,你說他看到了誰?民政局的汪局長啊!
“汪局長,您怎麼來了?您怎麼知道我在這?”朱厚照驚喜萬分地叫了一聲,然後就如同一個受了冤屈的孩子一般一頭撲到汪局長懷裡抽泣起來。
汪局長作為長輩和領導輕輕地拍著朱厚照的肩膀,和藹道:""小朱啊,你的亊我都聽說了,是我做得不好,以致讓你受了這天大的冤屈,是我對你關心的不夠,你冤屈,我有責任啊!”
“汪局長,這亊不怪您,是我工作做得不好。”汪局一番客氣,倒讓得朱厚照不好意思起來。
稍頃,朱厚照旋又問道“汪局長,您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呢?”
“你要問我怎麼知道你在這,你問她好了。”汪局長說著將身後的一個人推到了朱厚照麵前。
朱厚照隻是瞅了這人一眼便一下呆住了。
“林語嫣?怎麼是你?”朱厚照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朱大哥,不、朱師父,沒想到吧!”林語嫣嫣然一笑。
接下來林語嫣便把她是如何救朱厚照的過程簡單敘述了一遍。
原來那回在派出所禁閉室外求救朱厚照無果後,林語嫣索性走路走到了縣衙大門口,去擊鼓鳴冤上訪。
此事一下驚動了縣衙大門口的門衛,經過層層上報很快彙報到了縣長那,縣長一聽此事不僅索及到縣下派駐村乾部,而且索及到人命。
覺得事情十分的重大,本著特事特辦、急事急辦的原則,一刻也不敢耽擱,親自出麵在縣衙會客室接待了林語嫣。
在縣衙會客室聽取了林語嫣訴說事情原由之後,縣長兩個電話又召來了乾副縣長和民政的汪局長來商量對策。
三人統一了一下認識,最後決定分成兩路。
一路由汪局長持縣長手令去牢裡釋放朱厚照。
另一路則由縣長、乾副縣長親自帶領人事、禦史部門人員驅車趕赴早春鄉,一是撤循私枉法絡腮胡子的職,交由禦史部門調查之後再作嚴肅處理。
二是急電早春鄉鄉長結朿外邊的學習,立馬趕回主持工作。
朱厚照、汪局長、林語嫣三人對話的整個過程,一旁的兩名看守是看著、聽著,呆若木雞,直到汪局長再開口,兩人才回過神來。
汪局長道“人我這就帶走了。”
“帶走誰?你有什麼憑據帶人?”一名看守竟冒出了這麼一句。
汪局長一聽便是大為光火,從來都是慈眉善目的他罕見地發了脾氣。
“還能有誰?帶走的是這位朱大英雄!至於憑據?睜開你的狗眼瞧瞧,這是什麼?”汪局長說著把縣長手令在兩人麵前一晃。
兩人剛想伸長脖子湊近看,縣長手令卻巳經被汪局長一下收起。
不過,也就是這麼走馬觀花的一眼,兩人巳經可以肯定這是縣長的手令無誤。
“這人競然還手眼通天啊?”兩人互相擠兌了一下眼睛,露出了大為詫異之色。
這倆個傢夥依然記得,當初早春鄉的那幾名派出所警員押送這小子來時就交代了,這是早春鄉鄉長要求重點“侍候”,而且還要求“侍候“得好的人犯,說完就各自塞了一千大洋的洋票到倆人手中。
倆位看守大獄的老江湖也都明白,這就是暗語,這種“侍候“你絕對不能理解為傳統意義上的那種侍候。
重點“侍候”,就是要求你要好生折磨這小子,“侍候“得好就是要求你最好打發其上路,然後上報就說其是暴病而亡,一了百了,省得去走法院審判過堂那套程序,省得讓那幫法官踢皮球踢半天。
多節省時間呀!多不費力呀!
因為這世上什麼東西都是說不準的,夜長就恐夢多,萬一哪天這小子外邊有人打通了關節,起了麼娥子那可怎麼辦啊!
於是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倆個傢夥便對朱厚照下了死手。
隻是令倆個傢夥木想到的是被強行灌入毒藥,本是必死的朱厚照居然就沒死,而且倆人擔心的這小子外邊有人打通關節,起了麼娥子這事會來的這麼快?
最後汪局長爽爽快快帶走了朱厚照,而且臨走前,根據朱厚照的提議,汪局長叫來了監獄長,說這倆看守涉嫌殺人,要求先看管起來,待查淸這兩貨是否涉嫌受賄,再做嚴肅處理。
汪局長這一路就是這樣了,咱們再來看看由縣長、乾副縣長親率的另一路。
縣長、乾副縣長率一乾人事、禦史部門人員到了早春鄉後,此時尚處於上班時間,但各辦公室卻遍尋絡腮胡子不著。
最後倆縣頭也懶得自已去找了,而是正襟危坐坐在了鄉長辦公室,差個鄉工作人員去找那絡腮胡子。絡腮胡子究竟在哪呢!
原來此刻的他正在早春鄉最高檔的酒樓一個包間接受從省城告老返鄉歸隱老省長的宴請。
此刻的老省長眯著眼正看著絡腮胡子。
這絡腮胡子也算是和自已老有交情了。
遙想自己之前在省城當省長,為天之驕子時,這絡腮胡子曾多次去省城巴結討好過自已,可當初雖然自己身邊也跟著不少人,但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能耐,品行也不錯,而這絡腮胡子在當時的自已看來卻是十足的草包一個,所以對他正眼都不曾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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