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歸高興,朱厚照還是反省了一下自己,畢竟是初來乍到,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當官(冒充的),還是得小心謹慎為好,萬不可妄自菲薄,露了馬腳。
朱厚照聽說過如今當官的都得有個官威,自己要是不來上一點都不會像啊。
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不耐煩的樣子,凶巴巴地道:“臥槽!什麼這個好那個好的?指導工作就是指導工作,啥那麼多客套乾什麼?還什麼萬望賜教?難道你們這類當下等狗官的,不懂得好好工作,就隻懂得對上司玩這種雜七雜八的亂禮節!頭頂上的烏紗帽還要不要了!呸!”
朱厚照此言一出,心裡也是一驚,自己什麼時候學會這樣凶巴巴對人說話了?罪過,罪過,實在抱歉得很,隻是……哎,哥們也很為難啊,哥們若是文質彬彬,還怎麼像個當大官的樣啊?
朱厚照這一莫名訓斥嚇得電話線那頭的警察局局長一個踉蹌,整個人都傻眼了,一張馬臉十分的不自然,甚至可以說是極度的鬱悶。
人們不是常道:""禮多人不怪嗎?”咋今兒個自已遇上的這個新上任的廳長總感覺怪怪的,不過雖然他心裡有些打鼓,眼中露出一絲無奈的苦澀笑容,但嘴上說的卻是,“廳長指教的是,廳長指教的是,能夠洗耳恭聽廳長百忙之中撥冗一番諄諄教誨,在下真是喜極而泣,喜極而泣啊。”
這樣也行?朱厚照呆若木雞,忍不住想要笑,甩了人家一個耳光,人家還陪上笑臉,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不過,滿麵紅光,麵露得色的朱厚照關注點並不在這,他齜了齜牙:“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們局子抓了文武雙修育才學堂一個叫李振生的教師是嗎?”
""報吿廳長,確有此事!因為大東亞共榮圈學堂隊,指控他在全縣武學晉級大賽中,靠作弊違規、最終捧杯,所以……”
""呸!甭跟勞資扯什麼大東亞共榮圈學堂隊,勞資不愛聽!趕快給勞資把人給放了!要是誤了事,信不信特麼的勞資把你頭頂上的烏紗帽給摘了!”朱厚照跟吃了炮仗一般怒斥道。
""那、那,大東亞共榮圈學堂那怎麼交代?人家可是有扶桑人背景的呀!”電話線那頭的警察局局長呑吐道。
“我去你妹的!少跟我扯狗曰的扶桑人!”朱厚照直接罵娘。
“那好的,好的,廳長英明,廳長神武,廳長令卑職佩服得五體投地,遵命照辦就是啦……”電話線那頭的警察局局長賤賤地笑著,點頭哈腰、唯唯諾諾地應道,然後嘴角浮現一抹笑容。
他也知道,得罪了扶桑人後果很可能是過段時間才會到,而要是得罪了這位大廳長那結果可是現世現報,官大一級壓死人,人家可是能立馬一句話把他頭頂上的烏紗帽給擼了,特麼的,這麼多年的拉關係走後門,請客送禮送錢的努力結果將化為烏有。
而接下來,他的人生也幾乎已經注定,放下身段成個芝麻綠豆大的小科員,徹底和一切的好處,一切的油水脫軌,特麼的那一幕,想想都可怕呀。
所以,“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雖然電話線那頭的傢夥服了軟,讓朱厚照確實體會了一把牛逼哄哄,站在權力巔峰、無所不能的境界了。
但朱厚照嘴上依然得不依不饒,這樣才能顯示出領導的威嚴不是?
於是他口中依然是怒氣衝衝地道:“去你的!狗一樣的東西!算你還識趣,今兒個就饒了你一回!”
對下屬要持續保持高壓的態勢,這樣既能體現領導的英俊瀟灑、英明神武,又能讓下屬因恐懼時時處處擰緊“聽話”的這根弦,這混濁的官場規則朱厚照還是聽說過的。
本來,朱厚照這事也就算辦圓滿了,哪知平地卻起了風雲,臨時卻出了岔子。
突兀,朱厚照聽到電話線那頭的鳥不拉屎縣警察局局長辦公室似乎進來了一個人。
進來的那人衝著警察局局長打招呼道:""局長,在跟誰打電話啊?”
那局長似乎頭也不回應道:""和京城警察廳新上任的廳長?”
""京城警察廳新上任的廳長?”問話的人似乎一臉的煞白,""京城警察廳新上任的廳長不是突發腦溢血死亡了嗎?我在京出差時剛好趕上,還去警察廳吊唁,這會正準備向您彙報呢!”
""京城警察廳新上任的廳長死了?”鳥不拉屎縣警察局局長也是大感意外。
那眼下和自已通電話的人又是誰?
這當然不會是那死鬼不散的陰魂,百分百就是個冒充的貨。
於是,這警察局局長就對著電話線這頭的朱厚照狂囂道:""好啊,你個死刁民,竟然敢冒充京城警察廳的廳長?我還差點上你當了!我看你是活膩了!信不信我去查一下電話哪打來的,把你給抓起來!”
朱厚照可不是讓人嚇大的,他握緊自己的雙拳,對著電話線那頭的傢夥怒喝道:""好啊,有種來啊!坦白告訴你,我是申報記者,專門臥底探查執法部門循私舞弊、迫害百姓第一手黑料的,信不信我把你與狗曰的扶桑人勾結、欺淩良民的破亊報上頭版頭條曝光一下?”
朱厚照很清楚自己當今所處的世界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強者為尊,隻要你足夠的強大,任何權勢在你麵前都需要俯首,包括至高無上的執法權,隻要它是執法又違了法。
想要戰勝那執法犯法的執法權,除了你需要高人一等的天賦外,還要一顆強者的心以及無比堅韌的強大意誌,上輩子的朱厚照有些懦弱,但這輩子的他完全不同了,兩世為人,今生又經曆過多少苦難的磨練以及死亡的考驗,他的心誌比前世的朱厚照那不知道要堅韌了多少。
果然,一聽朱厚照這話,電話線那頭的警察局局長立馬瞳孔收縮,驚恐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身子也一下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