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山巔,天雷已息,狂風漸平,在三千丈高山,賀蘭渾身染血,整個人被綁在了一棵參天大樹上,遍體鱗傷的她巳經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氣力。
此時的賀蘭,卻並未去注目身前那兩個狂舞皮鞭把她打得遍體鱗傷的丘八,而是艱難的轉頭回望身後。
那赫然是一個有著龍姿鳳表般容貌的中年男子,眉心間一點紅痕似如刀刻,要不是麵有刀疤,絕對是一個氣質風流倜儻,卓爾不群的男子。
這正是當初那位穿著黑色警服,身披黑色大氅,騎著高頭大馬,下馬後即闖入歌廳揖拿朱厚照的那警官。
賀蘭口中不禁一口黑血吐出,隨即苦笑。
“剛才我就想到,這些軍閥妖邪,能夠輕易地誘捕我到這,必定是有著內應在配合。可我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你。”
“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這警官神色平靜,看向賀蘭的目光裡,則滿含著憐憫與譏誚“這段時日來,你是何等的春風得意?隻怕不會想到自己,會是今天這樣的下場吧?”
“這是為什麼?”賀蘭有些無奈的問。
“為什麼?誰叫你要這麼的不知趣呢?包庇那殺人凶手,與東北世家大族端木家族作對,豈能會有你的好果子吃?我說賀蘭妮子,你這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啊!”
“放屁。”賀蘭怒目圓睜,“郗特樂,你彆高興得太早了,要說那螳臂擋車,不自量力的人,那正是你。”
郗特樂唇角冷挑,奸笑道“究竟是誰螳臂擋車,不自量力,麵前的事實俱在,你就不需再詭辯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可還記得之前你來警察局應聘兼任總教官,我對你說的那番話嗎?”
賀蘭不由微微皺眉,似是陷入回思。
而這時那郗特樂依舊在狂囂著“當初局裡那武學總教官本來看似會穩穩落入我手,哪知卻突兀橫刺裡殺出你這東北靑年在職武校的教書婆,不,程咬金來橫插一杠,最後你武高一籌,這局裡的武學總教官就給你個兼任了,我這本想專任的則靠邊站了。記得當天我就對你曾經說過,你從我這裡奪走的一切,我遲早有一日會奪取回來!無論名聲也好,地位也罷!當然還有這回在抓捕殺人凶手時你又給我設下了絆子,讓我對你的仇怨更深。我發誓過,哪怕是身落地獄,也必要令你賀蘭死無葬身之地,化為齏粉,隨風飄散!並且還要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而今天,我終於做到了……”
話至此時,他卻聽到前邊一個狂舞皮鞭把賀蘭打得遍體鱗傷的丘八嘿然獰笑著“這三八已經昏死過去了,你嚷的她是聽不到的!”
郗特樂淡淡看了昏死的賀蘭一眼,又狂嚷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就是膽敢與老子作對的下場。”
正午時分,驕陽似火,忽聞尊敬的賀蘭老師因為仗義執言,洗清了自已的不白之冤,但卻因此得罪了軍閥端木瞻,而被綁架至了琅琊山巔,朱厚照是心急如焚,他趕忙向學堂請了個假,毅然決然地奔赴那琅琊山,決心將賀蘭老師給解救出來。
琅琊山巔,高三千丈,從山腳至山巔,一路是陡峭的台階。
此刻的朱厚照踉踉蹌蹌攀行在那陡峭的台階上,一路上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三魂七魄也似乎要撕裂開來。
那陡峭、高高的台階在朱厚照看來,就好似天涯,似乎可望而不可及,心急如焚的他不住地頭腦暈眩,陣陣恍惚。
而此時恰好也有些山民在頂著烈日燒灼,攀行這琅琊山陡峭台階,大家以無奈的眼神向山巔仰望,更有陣陣不耐的煩躁謾罵聲從這些山民中傳出。
“這天氣,真是賊熱,再曬下去,我估計會死!你個混蛋天,真要熱死我了!老天你就不能行行好,涼爽一點嗎?”
“哦,對了,大家快看,瞧下邊那傢夥怎麼回事?怎麼攀行就這麼慢?比咱們還更熊樣十倍百倍,像他這樣攀行,要什麼時候才有個頭啊?我看要是那傢夥實在上不去的話,還不如趁早滾下山去!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是呀是呀,看那慫種個蠢樣,爬個山磨磨蹭蹭的,不知他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哦,對了,大家可彆小看這個人!這個人我知道,他姓朱,咱東北靑年在職武校的學員,尤其是他的身手可不一般。”
“身份不一般?難道他是哪位達官貴人?”
“這倒不是,不過這位,可是在那聖魂武館組織舉辦的""比武切搓,廣會天下武界英雄豪傑的大會""擂台賽上可是打敗過東北武學協會副會長歐陽鋒的關門弟子兼高徒,東北第一世家大族端木家族世子端木莽,大放過異釆呢!”
“果然是條好漢!不過今天看他爬這山可是爬得夠嗆……眼下就不知他能不能爬得上這山去呢?”
這些山民下邊踉踉蹌蹌攀行在台階上的朱厚照,當然是聽到了上方的咒罵和議論聲,他卻聽如未聞,隻在心裡麵哭泣哀嚎——喂喂喂!這算什麼?他以前爬這般登天梯,可沒感覺有這麼難的!難道自己的救恩師之路,就要止步於此了?
此刻的琅琊山上空火輪高吐,朱厚照一身上下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濕透,他意識漸顯暈沉,幸在他的前麵,僅僅隻剩下了上萬級台階而已。
朱厚照死死咬著牙,又將雙手握緊,指甲深深壓入到肉裡,試圖借這疼痛保持清醒,繼續往上攀行。可台梯之上無處不在的高度缺氧,卻使他的靈壓不堪重負,且每往上一步,都感覺神魂壓力更增幾分。
這從琅琊山腳至山巔的台梯多達數十萬級,它極大的考驗著登山者的靈能強度和體力體質與資質。
後兩項他並沒任何問題,這具身體在這方麵還是很不錯的,讓朱厚照倍覺艱難的,正是靈能強度的不足,在登天梯的重壓之下,他隻能勉強使身體行動,且越往上爬,就越是難受。如非是他體力還算不錯,直至此刻這靈能都無乾涸之憂,早就已經暈倒了在了這階梯上。
不過接下來自己能否完成這上萬級台階,在武學上幾乎登峰造極的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必能辦到。
“兄弟,爬不到山巔,就不必勉強,我看你還是放棄好了!”
一位穿著獵服,扛一隻鳥槍,容顏冷峻的青年,驀然出現在了朱厚照身側“你元魂有損,資質不足,強撐下去,有害無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