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歡顧不得矯情,接過紙就鑽了進去。
倪冰硯乖乖站在原地,電筒照著身前背對著她,時不時發出點聲音刷著存在感,生怕她感到害怕。
彭歡覺得好笑,顧著解決個人問題,也不好出聲。
一陣尷尬的動靜過後,彭歡飛快從黍子地裡鑽出來,舉起手,在鼻子前麵扇了扇,這才大大方方道:
“啤酒喝太多,不好意思啊!勞你陪我一趟。”
見她這會兒沒事兒了,倪冰硯輕輕應了一聲,就又打著電筒往回走。
“你這是怎麼了?”
剛從黑暗裡走出來,夜視能力很強,月下看美人,本是樂事一樁,沒想到美人眼眶紅紅,明顯哭過,再加上渾身氣壓也低得不行,彭歡立刻問了出來。..
今夜劇組狂歡,大家都很開心,按理說沒有值得哭的事。
要是沒人問,可能忍一忍就過去了,一旦有人問起,尤其是這種關係很親近的朋友開口問,心底的委屈就像泄了閘的洪水,讓她忍不住傾訴:
“剛陳導打來電話,說我下一部戲很可能要黃。”
她們關係好起來之後,就交流過接下來的工作計劃,畢竟應下來要帶彭歡回家吃好吃的嘛,自然要對對行程。
“怎麼回事?不是你們公司投資的嗎?怎麼可能黃?”
大部分黃了的劇組,都是因為資金不到位,倪冰硯公司實力很強,算是業界巨頭之一,陳誌文的電影很賺錢,一般來講不可能黃的。
“不是電影要黃,是可能要換人。”
是她個人要黃。
倪冰硯故作灑脫,晃著手電讓彭歡跟上。
以她的習慣,一個人偷摸的時候可能哭,當著外人,能說幾句都是脆弱了。
“怎麼可能?誰的意思?”
彭歡十分驚訝,想想又安慰她:“彆急,這麼晚了,陳導還能親自給你打電話,說明事情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都是圈子裡混老了的,她的判斷沒有問題。
“他說打聽打聽到底是誰從中作梗,明天再跟我說。我隻是一時有點難過,明天就好了,反正工作機會多的是,隻要努力,就不愁沒活兒乾,如果解約,他們還要賠我違約金,想想還是我賺了。”
說著說著,她就自我開解成功,再也聽不出失落來了。
“所以你這是遭了暗箭,還不知道凶手是誰?”
彭歡聽著很是無語。
這鐵憨憨啊!
遇到事情一個人悶頭哭也就罷了,自愈能力還這麼強,到底受過多少傷,才養成這麼個性子的啊?
就隔著幾個帳篷,怎就不來找她幫幫忙啊?
哭個屁啊!
哭能解決問題,還要朋友做什麼?
彆的不說,圈子裡人脈她還是有很多的。
倪冰硯心裡也委屈啊!
她這麼老實本分,做人做事都低調得很,實在想不到得罪了誰啊?
能恨到攪黃她工作,就不可能是一般二般的小仇。
彭歡顧不得安慰她,已經摸出手機,風風火火的打起了電話。
托土豆大賣的福,通訊塔還在這邊,不用像剛來時那樣,舉著手機到處搖信號了。
知道她性格,倪冰硯也不客氣,安心等她打聽。
倪冰硯在這氣得哭了一場,那邊白簡也哭得眼睛都腫了。
“姑姑,嗚嗚嗚,他就這麼侮辱我,嗚嗚嗚,我咽不下這口氣……”